香桃一脸失望,看着东边的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她心里着急,“再耽搁,就收不满一罐了。”
夏渊把陶罐往地上一放,径直坐下,“收那么多干什么,你们又喝不完。”
香桃柳眉一竖,心有不甘,这个人自己要来帮忙,现在又撂挑子。
她三两步走到他的身后,抱住小树使力一摇,而后快速跑开,银铃般的笑声在山谷回荡。
树上的露珠如漫天雨珠,噼里啪啦砸了夏渊满头满身,他整个人一愣,眯眼望着嬉笑跑开的少女,心里升起一股邪气。
他阔步追了上去,大手一伸环腰抱住了她,香桃惊慌失措,下意识要挣脱他的怀抱,夏渊脚下一个没站稳,两人齐齐向地上摔去。
落地之前,夏渊手臂收紧,把她护在怀里,两个人骨碌碌在草地上打了几个滚,才停下。
夏渊赶紧把香桃抱起来,检查她的头手,确定她没有受伤,才放下心来。
香桃指指他的手,“你的手上有血。”
他这才发现,刚才手护着香桃的头,不知撞在哪里,手背上划了一道口子,鲜血渗了出来。
“没事。”他对地甩掉手上的血。
香桃到怀里一摸,发现出来的急没带帕子,就撩起袖口,帮他拭去手背上残留的血迹。
太阳像一个咸蛋黄,从山顶跳了出来,晨曦万丈,照在香桃的身上,给她渡了个金边。
她眸光半掩,专注在他的手上,羽睫轻轻阖动,像振翅欲飞的墨蝶,檀口微张,娇艳诱人,夏渊口渴,干咽了一下嗓子,喉结跟着滚了滚。
他完全忘记自己手上有伤,眼中都是她粉嫩的小嘴,在一片晨光里,愈发的饱满有光泽。
不知不觉中他一点一点向她靠近,眼看着就要得逞,香桃突然错过脸,指着面前的瀑布惊呼,“你看。”
只见在阳光的照射下,对面的瀑布仿佛一条银带,银带的中间,赫然出现了一个彩虹,美不胜收。
香桃不错眼的看着对面,忍不住感叹,“太美了。”
夏渊则见怪不怪,“天气好的时候,这里彩虹一天都不落。”
香桃瞪大了眼睛,唏嘘道:“整天都不落!这里也太好了吧。”
夏渊弯起嘴角,饶有兴致的看着她表情丰富的小脸,眉尾上挑,“喜欢这里么,喜欢的话在这给你盖一间小院,你可以天天采晨露,看彩虹。”
香桃收起神色,乜他一眼,“你口气这么大,不知道的还以为这白马寺是你的呢。”
“白马寺是我的。”夏渊这句话说得很真诚,一点都不像开玩笑。
香桃心下一惊,一副不可思议样子看着夏渊。
夏渊也不瞒她,一五一十的讲清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北雍一向重道轻佛,白马寺还是白马庵的时候一度开不下去,没有香客,僧人都跑光了,这时白姨娘找到方丈,二人达成承诺,白姨娘出资扩建白马寺,出力在北雍民众中宣扬佛法,但是白马寺需得落到她的儿子,夏渊的名下,所有收入除去寺内正常开销,都归她所有。
方丈建寺不为敛财,只为传播佛法,普度众生,且他又知道白姨娘和夏老将军拿这个钱补充军用,更是无话可说,遂答应下来。
此后,白姨娘在青云山大兴土木,打造了现在的白马寺,利用自己的影响力在北雍四境广传佛法,而后宁远夫人在寺内代发修行,更是在京中掀起求佛的一股风chao。
白姨娘常年在边关,她请宁远夫人代管白马寺,后来夏渊十二岁的时候,宁远夫人又把白马寺的管理权交给了夏渊。
夏渊那时软禁在宫中许多年,他行事低调,不多言语,太后对他的防范也松懈下来,遂有机会和刚立为太子的元丰帝到白马寺住几日,渐渐的掌握了控制权。
白马寺信徒越来越多,引起太后的注意,夏渊常在太后身边,自然早早就感知到了,遂主动分出一笔钱上缴朝廷,太后见有钱拿,也就打消了接管白马寺的想法,白马寺才得以长盛不衰。
听完他的话,香桃心情久久不能平复,终于知道夏渊哪来的庞大资金补充军需,她佩服白姨娘的胆魄,也感念夏家几代人的无私。
这是一个英雄的世家,也是女人的坟墓,想想国公府的女人好像没有一个是真正幸福的,通透如夏老夫人,白发人送黑发人,尊贵如宁远夫人,一生与佛祖相伴,聪慧如白姨娘,疾病缠身,追亡夫而去。
而前世她也.
“想什么呢?”夏渊在她耳边轻问。
香桃瞬间回神,从他怀里爬出来,站起身,“没想什么,那个.太阳出来,没有晨露了,我们回去吧。”
夏渊慢慢的站起身,还意犹未尽,追着她问,“彩虹你不看了,还有刚才我说的事你可以考虑一下。”
香桃没有回答,抱着陶罐往山洞走去。夏渊跟在后面,进了山洞才堪堪追上她。
山洞黑暗狭小,没有一点声音,只余两人的脚步声。
突然手中的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