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那官人便不耐烦的打断了他,“这有甚好说的?我又没将周婕妤抓来!再说了,二位公主是周婕妤生的,又不是你生的,与今日这纠纷又有何关系?”
那他家还跟已逝的温成皇后沾亲带故呢,跟东宫也是实在亲戚,他骄傲了吗?
周父:“……”
他倒是想替官家生孩子呢,一辈子吃喝不愁的,就是没这个福分。
周父为难:“可我这身上也没带钱,不如等我回去后再说?”
“回去后你们若是拖着不愿给,人家这些就等着这几个铜板吃饭的,上不了你家门!”那官人没好气道。
天天断这个街坊们的官司,这种老油子他见多了。
这时,有衙役将周家那一匹险些跑了的马牵过来,那官人扫了一眼,“这马倒是不错,如今马匹像是这般的,值约三十八贯。”那官人直接大手一挥,“牵进去,从官衙里抬五十三贯六百文出来,先与外头这些人分了。”
林林总总的,算计着物价,也算是将各个债主给安抚好。
周父急了:“官人怎可抢我家的马!我要与周婕妤说个明白!”
那官人眼皮子都没掀,“官家圣明,且待百姓如亲子,你周家这般欺压百姓,意欲何为呀?”
旁边就有衙役拉了拉周父的袖子,小声道,“您呐,知足罢!若是有钱,赶紧将铜钱抬来与这些人分了,马匹应该牵走就牵走。若是家里没这些个钱,那就拿马抵押了,欠债还欠,天经地义的事儿!且周婕妤在宫中得官家宠爱,手里有钱了还能不贴给你们?这开封府里头哪个贵人不比你们来头大?你家若是再这般肆意张扬的,万一叫人告到上头牵连了周婕妤,怕是连补贴你们的人都没了!”
这衙役早在有人报案说周婕妤家的兄弟惹事后,便迅速得了上头人的提点。实在是周家人这两年张扬得很,到处惹事儿。
这身份比他们高的,倒是懒得跟他们计较,嫌跌份儿,再加上官家这两年又喜得公主的,怕是不愿在这些鸡毛蒜皮上闲扯。
身份比他们低的呢,稍稍得了些赔偿也就没了二话,民不举官不究的,府衙倒是不好管闲事。
如今正好因着这周大郎君出现了当街纵马又引发集体群殴之事,可算是叫他们逮着了机会,赶紧的把这祸头子气焰压一压,省得到时候胆气上来惹出了人命,又算在官人们不作为头上。
果然,周父这么一听就心动了。
与家里最后一匹马充门面相比,显然是女儿往后继续补贴更要紧。他心里算计的可清楚了,想着二公主和四公主往后大了还能不管亲舅舅们?
所以呀,这会子就管管儿子,叫他们收敛一些,往后就指着外甥女养了。
因而他麻溜的拽了儿子的手,按下了文书写下的官府欠条。
毕竟大家都明白,这些个混子欠了旁人的钱会赖账,可欠了官府的,你赖账试试?
也算是变着法儿的为普通百姓讨债的。
但是家中已无余钱,还剩下那十几贯,又如何能凑得出来?
这么一想,周父便将眼神落在了家中厮儿头上,十二个人,连自家郎君都护不住,也都是群废物!
所以待事情落定,周父带着被殴成猪头的儿子,以及府衙找的卖厮儿的几贯钱,Yin着一张脸走到了街上。
乔妹儿一行人也准备离开,却被周父拦了:“你们给我等着!我周家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乔妹儿:“……”我的娘咧,你这是有多傻缺!
机关单位门口公然威胁老百姓?
她转头就喊,“官人,这周家父子威胁人,说绝对不会放过儿!”
周父:“……”
立刻有衙役走出,周父赶紧赔笑脸:“误会误会,都是误会!”
待衙役进去,他脸迅速沉了下来。
乔妹儿朝天翻了个白眼,傻缺是会遗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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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回了家,她也没将这事儿放在心上,等许秋石走后,她便兴致勃勃的做起了槐花饼。
槐花饼要用粑粑面才好吃,也就是玉米面混合大豆面,但如今没有玉米面,她便用自家的普通面粉代替。
时下磨面的技术并不是很成熟,所以面粉偶尔也会有粗粝的口感。
乔妹儿便拿筛子将面粉过滤了两三遍,寻了那最细腻的,开始用鸡蛋与调料搅拌,再稍加些水进去,调成面糊。
许巧娘则在一边将几筐子的槐花先拿出来清洗两道,紧接着再入锅中焯水,过凉后挤干晾在竹席上备用。
这边槐花准备好时,乔妹儿已将面糊搅拌好。
等槐花上的水分稍干,便取来搅拌均匀,活成槐花面糊。
这个步骤也不难,许巧娘看着她做了几次便也学会了,紧接着与阿蒋一道儿,一人拿了一个面缸,同样做起了槐花面糊。
蒋大娘子则在灶膛后烧火,待锅内刷上薄油,面糊往锅上一贴,铲子稍一压,不多时,清香气便溢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