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承不知道老妈是遇到了什么事,他问了句没有得到回答也就不再提。
老妈情绪很差,原承也不想尬聊,他直接进了厨房。
很快一桌海鲜上桌,老妈坐在餐桌边看着他进出忙活,不知在想什么,很沉默。
原承也再没问,菜都摆好后他拿出带来的红酒,“喝一点吗?”
老妈不喜欢白酒啤酒,只有红酒能喝一点。
老妈摇摇头,“不了。”
又看看桌上的菜,她蹙起眉头,“都说了没胃口,你还做这么多。”
“没事,吃多少算多少。”
原承先给她搛过一只蒸鲍鱼,“买的是活的,放不住,我走了你也不会弄。”
老妈没说话,低头吃起来。原承没再给她搛过菜,但可能是做得好,最后她也吃了不少。
饭后原承去洗碗,老妈心情看着好了一些,她端着水杯坐在餐桌边,“马上四月份了,上学的事你到底怎么想的?”
原承叹口气,这就是老妈,她只能听到她想听的。和她沟通永远就是对着墙说话。
“我上次就和您说了,我不是开玩笑,也不是玩叛逆,我确实不打算回学校了。”
老妈没出声。
没有例行指责让原承很意外,他擦完灶台洗手走到桌边坐下。老妈还是面无表情,但能感觉到她心情很差。
原承想了想,还是坚持开口,“我想和您商量件事……”
老妈一口回绝了以自己的名义给原承注册公司的事。
即使他强调这只是为了申请商标也不行,对他承诺的一满十八岁就变更法人更是理都没理。
老妈甚至没有考虑自己的教师身份能否在外注册公司,她只强调她不会纵容他的辍学。
对于原承想争取的商标,老妈只把它看作是怀念老爸的纪念品,在意程度可能和她存在鞋柜里的老爸的拖鞋差不多,全然不认可它的商品价值。
她依然坚持让他回学校,但也许是已经生疏的缘故,这一次她很克制,没有骂人。
原承很失望。
和老妈道别后他没坐车,而是从城南一直走到了城北的公寓。
顶着老北风走了五个多小时,心里倒是渐渐清明起来。
你原本就想远远逃离的,是什么给了你错觉可以和她彼此谅解?又是什么让你就觉得可以得到她的帮助?让你又开始不自觉地摇尾巴?
原承,你太可笑了。
原承决定短期内如果老妈没有召唤他就不去城北了。
不过刚这样想完又开始鄙夷自己——除了过年的那个电话,老妈再没主动联系过他,这一次也依然没给他家门钥匙。
两次去城南完全是他自己的示好,是他和自己在较劲——这毕竟是老妈,他对她的关心还没有对恋人朋友的百分之一。
别人怎么看他没所谓,但其实心里是过不去的。
算了吧,原承,你的失望全部源于你不自量力的期望,其实你们注定无法亲近。
以后你只履行义务就好。
回到公寓是晚上十一点,在电梯里原承低头看自己的脚,现在那里又胀又疼。
他穿得是罗超给买的运动鞋,还是大一码的,但五个小时的步行,本来宽松的鞋子现在绷得很紧,感觉待会儿大概会脱不下来。
想到明天还要站一早上,原承叹了口气。
然而一打开房门他的心情就立刻上扬!上扬!有灯!家里有人!
果然一关上门就看到罗超走了过来,没等他说话就被抱在怀里。罗超只穿着件高领的套头毛衫,身上的气息温暖极了,原承笑起来。
他的羽绒服还没脱,忙伸手推人,“我身上太凉了,先放开。你不带珊珊吗,怎么没回去?”
“我等珊珊睡了才来的。”
罗超又紧了下胳膊才松手,“去哪了,怎么电话也不接?”
“去了趟我妈那儿。”
原承用力踩掉运动鞋,“给她做顿饭。”
说着他摸出手机,看到上面十几个未接来电,原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刚在路上没听见。”
“出什么事了?”脸色那么难看。
“没事。”
原承笑容大起来,“有事一看见你也没事了。”
罗超……
原承给罗超讲了他的提议和老妈的拒绝,罗超听到最后也愁起来,“用陈义的名字不行吗?”
“不行。”
原承组织了下语言,“我还没有充分了解他和他的家庭。”
“虽然我们现在相处得不错,他看上去也很可靠,但是你听他平时说话就知道他那个老婆不是什么有底线的人,到时候别再让他老婆撺掇出什么事来。”
“啊?”
这个理由罗超完全没想到,他有些懵。
原承苦笑起来,“超,人性是最经不起考验的。”
陈义家里完全老婆当家。老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