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底深处的那抹担忧只有他身边的秦森看出来了。
已经过去两刻钟的时间了,Cao场上许多人都已经跑不动了,他们有些扶着腰在走,有些还在咬牙坚持小跑着,可不管是在走的还是小跑着的这些人无一例外皆是面色难看气喘吁吁,只有两道身影,他们依旧步伐矫健,除了气息比最开始浑浊了一些,几乎与最初没有丝毫变化。
两人逐鹿的最后一圈。
许多人都慢慢停下了脚步,就连桑岳、秦森等人也都把目光放在了最前面的两道身影上,每个人的心脏都在这一刻收紧,所有人都在猜测谁会成为第一,偏偏就在此时,一个还在坚持小跑着的年轻男子忽然倒在了跑道上,谢池南和许亥脚步都是一顿,许亥扫了一眼便收回目光继续向前跑,却不想原本跑在他身边,甚至还要先他半臂距离的谢池南却在此刻停了下来。
他皱眉回头便见那红衣马尾少年半蹲在倒下的男子身边测他的脉搏。
许亥的心中闪过一抹异样的情绪,但那抹情绪就如走马观花一般一闪而过,他甚至都来不及捕捉到就已经消散了,他抿着唇,什么都没说,只是目光沉沉地又看了谢池南一眼而后转身回头,义无反顾地向前冲去。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副画面惊呆了。
桑岳更是忍不住低声骂道:“这个蠢货在做什么!”边说边让人去喊军医过来。
“我,我没事……”
倒地的男子只是一时气短,被谢池南掐了会人中也就醒过来了,朦朦胧胧看到救他的人居然是那位谢二公子,又扫了一眼前面,许亥已经跑得很远了,他一时顾不及心中的震惊,忙握着谢池南的手急道:“二公子不用管我,您快继续跑,要……”
那句“来不及”在看到许亥远去的身影时怎么都说不出口。
谢池南自然也清楚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他倒是未说什么,只是见他无恙,身后又有其他将士过来,便站起身,隔了这么一段时间,许亥早已超他良多,便是他再追也已经来不及了,可他还是没有犹豫继续向前跑,甚至跑得比最开始还要快,并没有因为拿不到第一就直接放弃。
众人就眼睁睁看着他一路往前冲。
可即使他跑得再快,还是比许亥迟了快有几息的功夫才到达终点。
“为什么?”
即使比赛还未结束,但许亥已经毫无疑问拿了第一,可他却没有想象中的高兴,反而拧眉看了一眼在他身边同样扶膝喘气的谢池南一眼,沉声问他。
这是他第一次和谢池南说话。
没想到他会主动搭话,谢池南有些诧异地扫了许亥一眼,他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虽遗憾这个结果,可他却并不后悔,只是笑道:“没什么,下意识的反应罢了。”
见许亥紧皱双眉,他还想说什么,其余人也都赶到了,他们还没有跑完,还得继续跑,只有那个先前晕倒的年轻男子走过来,他满面愧疚,看到谢池南就立刻歉声道:“都是我连累了二公子。”
谢池南却笑,“没什么,本来就是我自己的选择。”他这会喘息够了,说着站起身,语气自然地问他,“还行吗?”
年轻男子点点头,还想说什么,却被谢池南抬手拍了肩膀,“好了,行就继续跑,不过还是身体更重要,量力而为。”见年轻男子点头,他又说了几个跑步的法子和注意事项,说完目送他小跑离开,正想转头和许亥说未完的话,青年却不知何时已转身离开,看着他的背影,谢池南也未说什么,自己走到一旁去歇息。
“阿南变了很多。”
秦森看着不远处休息的少年身影,眉目含笑,似安慰般说了一句,从前张扬倨傲的谢家二公子可不会这样心平气和地和人说话。
可桑岳神色复杂看着他,说的却是,“他还是和以前一样。”
不管是什么时候的谢池南,他的心肠永远都是最软的,察觉到秦森望过来的目光,他像是怕人笑他立刻收敛起心中的思绪,可最后还是没忍住,压着嗓音愤愤道:“这个蠢货到底知不知道现在是在比赛,知不知道只有第一才能进玄甲营!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都不知道,难不成我们都是瞎子,看不见不成?!”
他心下愤懑不平。
秦森想到先前他还冷着一张脸让他不要搞特殊对待,此时却又跟个老妈子似的说个不停,到底忍不住笑出了声。
……
又过了一刻钟。
等到最后稀稀拉拉一群人跑完,第一场比赛也终于结束了,许亥第一,谢池南第二……至于其他人的名次便没有清算。又给他们休息了两刻钟之后,第二场比赛也终于开始了。
本以为只是简单的骑射,可当他们被领着走到马场,看到场上的马以及移动的靶子时,一群人还是忍不住发出了哀号。
这次桑岳倒是没骂他们,但是他习惯性地沉着一张脸,即使什么话都没说,可当目光扫见他那张脸时,原本哀号的一群人就立刻不敢再号了,正好秦森也出来说了比赛规则,众人也慢慢安静下来。
这次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