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静地说:“谢凉翼是我弟弟。”
沈炼舟先是愕然,后来又有些不自在,白皙的肌肤缓缓浮现丝丝缕缕的红晕,神色变得缓柔,“你从没告诉过我你还有个弟弟。”
谈薇笑意微凉:“你也从没问过。”
见她要走,沈炼舟薄唇轻抿,抬脚跨步向前,从她背后伸手揽住她的腰,脸颊磨着她耳鬓,“我要出差一段时间。”
谈薇心泛起一个疙瘩,缠上密密麻麻的丝线,“我累了。”她拿开他揽着她腰的手,转过身笑着翻了翻他的衬衣领子,“下周我也进组了。”
他漆黑的眸子定在她脸上,她避开视线,岔开话题:“对了,猫叫什么名字。”
沈炼舟:“你觉得叫什么好?”
谈薇:“叫索芳吧!搜索的索,芳菲的芳。”
“还拉芳呢!”沈炼舟笑着问, “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谈薇笑意不达眼底:“因为小时候有只猫也叫这个名字。”
沈炼舟笑意微敛:“行,你喜欢就好。”
谈薇从他身边撤离,“我去洗澡了。”偏头看了眼他,“今天我跟经纪人助理聚餐所以喝酒了,车让代驾开回来,杨姨开进车库的。”
说完,懒得再看他,转身往浴室方向走。
沈炼舟望着她离开的背影逐渐消失在走廊深处,眉头揪起,他知道她开车出去的,但他不喜她撒谎。
视线移向杨姨已经喂饱了的猫,索芳朝他喵喵两声,沈炼舟朝它怪笑一声,迅速撤离它十万八千里。
谈薇靠在冰冷的墙上,转过头来看沈炼舟回了卧室,也不知过了多久,沈炼舟提着箱子出来离开了。
约莫一小时后,天气骤变,雨水降临,噼里啪啦砸在窗户上,氤氲起一团团水汽,衬得卧室里昏黄黯淡,空旷静远。
手机里叮咚一声,声音在寂寥的房间内显得格外大,谈薇捞起手机查看,不知是谁发来一张图片,点开看是一个停车场的车子,黑色迈巴赫车牌号很熟悉。
*
江柠发完消息,拨了个电话,声音凄哀。
“堂姐,你这次一定要帮我。”
听筒里传来清泠的声音,“你这次捅的篓子太大了,我也不好帮。”
江柠看着天外的雨幕,幽幽地说:“堂姐,他来了是不是?我看到他的车了。”
电话里静了片刻,江柠又说:“堂姐,我相信你,一定会像以前一样,不动声色、不费吹灰之力地将她打败。你应该知道的,她有个软肋。”是的,谈薇的软肋,就是她的弟弟谢凉翼。
“江柠。”电话里的声音有些克制,“暂时不要节外生枝。”
“堂姐,我可不敢保证我会做什么,我听说那位叫做谢凉翼的少年是个天才,而且长得也很帅气,就跟舟哥哥一样。”
“我会尽量帮你,不过你不要再轻举妄动了。”
“江丹,你是一位名画家,而我已经什么都没了。”
“小不忍则乱大谋,你再忍忍。”
可是她忍不了。
江柠直接挂断电话,雷声轰鸣,闪电撕扯夜空,照着她惨白的脸与坚毅的目光。江柠紧捏拳头,方向盘一转,红色保时捷刷地冲入雨帘中。
半小时后,江柠撑着一把透明雨伞,款步莲连地来到银河苑。
伞尖雨水哗啦啦往下淌,在走廊边的大理石地砖上迅速流成了一道道河流。
她站在走廊边,与谈薇剧烈对峙。
谈薇抱臂看她。
江柠不动声色打量她一圈,看到对方人逢喜事Jing神爽、Jing致漂亮的面容,尤其是她手里还戴着一只红宝石戒指时。
她瞠目结舌地瞪大眼睛,嫉恨如虫蚁啃噬着她。本就不平静的心,瞬间再掀狂风骤雨,久久才能得以平息。
这颗红宝石戒指,价值两亿多,她贪慕已久,后来听说被沈炼舟拍走,本以为是送给江丹的,她也就能压下这口气。
可偏偏送给了谈薇。
是可忍孰不可忍。
涂着殷红指甲油的手指紧紧捏着伞柄,伞面轻轻撩开,玻璃门的璀璨镜面映出一张扭成波浪的脸。
匕首已现,必将见血封喉。
*
涂满毒ye的匕首直接刺向对方的要害。
她清清嗓子,在暴雨雷鸣中,刻意加大声音说:“其实沈炼舟有个白月光叫江丹,就是我的堂姐,江家大小姐,她是个有名的画家。”
谈薇静静地看着她,无波无澜。
未能窥见任何破绽,江柠抓紧伞柄,手指勒得青筋突起,气急败坏地继续说:“沈炼舟现在就在华晶酒店,好巧江丹今晚在那里开了个人画展,他们正一起谈笑风生来着,不过,之后我就不知道要去哪里了。”
闪电划过,照亮她被半边没被头发遮挡的诡异笑容,“你自始至终不过是江丹的替身而已。”
她走近,Yin阳怪气地说:“就像茶花跟芍药,但芍药终究不是茶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