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经历被化为了一本书,那么这本书是谁所写?
她是如何从原来的这个世界到她读书的这个世界的?
是谁安排了她的穿越,将她的这两世联合到了一起?
既然都是她,那她在流沙城看到的那个“岑轻衣”又是怎么回事?
让她做恶毒师姐的系统一应该是魔族派来的,那系统二又是什么身份?
这一切一定还有一只她没有看见的手,将所以杂乱无章的事情细致地安排在一起,它又是谁?
它此刻又在哪里?
还有什么来着……
哦对,明日是我和师兄的合籍大典。
为何此时要举办合籍大典?
对,我和师兄早就情投意合了,水到渠成,又我的伤是承师兄照顾才能好,所以即使在空无一人的黑渊里,也自然要举办合籍大典。
不过这黑渊里的一切为何同黑渊外的世界一模一样?
而且黑渊似乎也没有什么危险,为何魔族要费力将他们打入黑渊?
可能这里就是这个样子的吧,至于魔族,那就是吃饱了撑的没事干。
岑轻衣为自己找好理由,疲惫不堪地闭上了眼睛。
还是早日歇息吧,明日是非常重要的时刻,可不能因为状态不好出了问题。
不对,不是这样的!一定有哪里不对!快发现啊!
她潜意识里有一个声音叫嚣着不对,但是她神识中另一个声音却轻而易举地将质疑压了下去。
没有什么不对的,我喜欢师兄,师兄亦喜欢我,这一点是确定无误的。
所以合籍大典也是无误的。
她翻了个身,挂在脖子上的玉制耳饰从衣服里滑出来,硌得她肩膀疼。
她迷迷糊糊摸索着把它又塞了回去。
这个东西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再一睁眼,已经是大典之日。
岑轻衣早早地坐在梳妆台前,有些忧愁地看着窗外。
几片乌云低低地飘浮在天幕之下,险险地就要遮住太阳。
今日的天,是要下雨么?
第105章 一隅偏安(二)
“咚”“咚”“咚”。
三声极其有规律的敲门声响起。
岑轻衣描好最后一笔,?放下唇笔,抿了抿唇道:“请进。”
“嗒”地一声,门被推开。
岑轻衣身着一身火红嫁衣,?端坐在梳妆台前没有回头。
水银镜中,?一向着白衣的沈千山今日也着了一身同她一样的红,?以金线绣成的龙盘踞在他的身上,搭在肩膀上的龙头口中衔着一颗珠子,?动作间就像是动起来了一样。
逆着光,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只听到他问:“如何了?”
岑轻衣轻轻道:“好了。”
沈千山点了点头说:“走吧,时辰到了。”
岑轻衣“嗯”了一声,?正想起身,忽然开口道:“等等。”
“怎么了?”
她从桌子上拿起一支崭新的笔,打开盛着朱砂的盒子说:“师兄,还差一笔。这一笔你来帮我画吧。”
沈千山站在门口,?闻言顿住,呼吸一滞,?眼中神色晦涩不明。
岑轻衣固执地背对着他坐着,?手里举着笔,静静地从镜子中看着他。
空气忽然变得难以流动起来。
一息。
两息。
三息。
终于,?沈千山的脚动了动,?大步流星地走向岑轻衣,从她染了蔻丹的指尖拿过笔,绕到她的面前半弯下身。
未束起的一半头发从他的肩上落下,既无意却又细细密密地将二人围了起来,似乎连呼吸都透不出去。
岑轻衣顺从地闭上眼睛。
沈千山左手抬起她的下巴,右手以笔蘸了点朱砂,?雪白的笔尖顿时染上一抹嫣红。
他眼睫半垂,黑黢黢的眼睛里映照出女孩的模样。
凤凰长长的尾羽甩开,洒下万千微光,同她头上的流苏交相辉映,她闭着眼,蝶翼一般的睫毛一动不动,一脸安详与信任地等着他。
他半屏住呼吸,手腕空悬,又轻又快地动了一下。
如风抚过面颊。
一笔点过。
她素白的眉心顿时出现一颗小小的、嫣红的朱砂痣。
沈千山的眸光幽深地盯着这颗朱砂痣,鼻尖几乎能感觉到呼吸的温度。
半晌,他直起腰说:“好了,你看看。”
岑轻衣睁开眼睛,看着梳妆镜里的自己。
红妆初上,她的眼睛以深红眼线勾起,金箔细细地洒在眼角,光下竟有些似流转的泪。然而她乌黑的睫毛却划出一道有些凌厉的弧度,眉间朱砂痣同唇上的妆是同一种的正红,半点没有悲戚的意味。
也是,合籍的好日子,谁会悲戚呢。
她满意地勾起唇笑了,镜中的人也勾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