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允泽道:“皇贵君说并不是他……朕也觉得不像是他,樊家如果真的不顾一切想置朕于死地,为何不下见血封喉的毒,更何况……樊建安没有理由这么做。”
皇贵君如今被囚在自己的瑶华殿内,一直上书说冤枉。
“皇贵君说,翠玉豆糕是他做得没错,但他并没有下毒,接触过那盘豆糕的人都已经抓起来了,还在查,至今没有结果。”
裴允泽捂着胸口轻咳了几声,在裴青轲的注视下,应襄解释道:“初期会觉得胸闷,不是什么大事。”
裴允泽道:“皇姐不必担心,不是说还有三个月吗?至于樊建安……已经下狱,她也在喊冤,说从没做过。”
给皇上下毒可不是什么小罪名,不承认也是正常的。
只是这毒下得如此明显,大理寺与刑部在审案时绝不会留情,没有罪都能刑讯逼供出罪来。
也不会去想若真是樊建安,她会做得这么明目张胆吗。
裴允泽看着裴青轲道:“皇姐放心,朕已下令,不许对樊太师及其家人用刑,只重点审宫里的人。”
裴青轲道:“没查出来之前,除了那个下毒的人,没有人知道是谁做的。”
裴允泽笑了下,“就是麻烦皇姐了,朕如今身体不适,还请皇姐监国。”
裴青轲未做推辞,应了,而后将应襄叫出了乾元殿。
乾元殿外,她将玉盒递给她,“影月雪莲。”
应襄展眉,惊讶道:“你居然真的拿到了?”
影月雪莲与其他花草不同,凌霜而开,愈冷的天气开花的几率越大,按理说是不会在六七月分盛开的,哪怕开,也是要等许久碰运气的,没想到她只去了这么短的时间就采到了。
果然是……
她笑道:“心有所向,必有所得。”
裴青轲没理会,“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知道,其他需要的药材宫里都有,过两日做好了我给你送去,有了这个,可减缓他发作时的痛苦,但终究是治标不治本,还是得——”
裴青轲:“应大夫不用总和我说实话。”
应襄:“……”
裴允泽在第二日上了朝,难得的,瑞王也出现在朝中,皇上当即宣布,毒虽然已解,但她身体尚有些不适,要修整几月,在此期间,由瑞王代为接管国事。
朝中有人反对有人默不作声,裴允泽一律无视,直言已经下定决心,不会更改。
反对声最重的,是一位才从地方调入都中的官员,出宫路上,唐楼墨听她和同僚道:“依我看,这事就是瑞王做的,今日可以名正言顺的监国,日后就能……皇上怎么能如此轻信?”
唐楼墨重重咳了一声。
前面两人没料到身后有人,惊慌转身,“唐、唐丞相……您怎么走在这里,我们……”
唐楼墨一笑,“我什么都没听见,不过这还是在宫中呢,二位谨言慎行吧。”
也就是才调回来,没正面遇上那位,所以才敢如此肆无忌惮。
“多谢、多谢丞相。”
不怕死的人那么多,唐楼墨可不是其中一个。
她摆手示意,“我先行一步,告辞。”
五日后,应襄将制好的药送到了近日一直住在宫中的裴青轲手上,她想了片刻,提笔写了封信,写上药的用处,在末尾又加了一句。
于七月初一归,暂无闲暇,望好。
她让梅哲将信送到唐府,命她送完可以不必立即回来。
直到将信送到唐公子手上前,梅哲都没反应过来,不必立即回去,那她是要去哪儿呢?
难不成主子是觉得她最近劳累,要给她放个假?
这么一想,她便没有立即离开唐府。
唐潇犹豫着问:“梅大人……忙吗?”
梅哲一拱手,“唐公子叫我梅哲便好,回公子,不忙。”
她应该是很忙的,宫中的事情不少,可主子说她不忙,那她就不忙。
唐潇道:“那你可以等我写一封回信吗?”
梅哲:!!!
哦。
怪不得她没有正君。
主子这么明显的意思,她之前居然都没猜到!
梅哲:“当然可以,唐公子需要写多久……我去府外等着。”
唐潇垂眸后复又抬起,“一刻半钟。”
梅哲走后,唐潇打开信封,取出信,看后放在一边,打开了随信送来的瓷瓶。
很清冷的味道,像是三九冬日落下的一场雪,为天地添了素裹银装、清了满世寂寥。
他合上瓶口,指尖缓缓摩挲着温润的瓷瓶。
之前她出丰都,是为了什么?
这个吗?
他娘找了这么多年都没找到的东西,她是怎么找到的?又耗费了多少心力?
可惜现在见不到她。
……
一刻半钟后,梅哲准时翻过唐公子的墙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