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过去,轻轻地触碰他的背部,那背上却不见任何的血迹,想来是被他隐去了,但他却躲得快,像一只受惊的小鹿一样,厉声道:“别碰我!”
好吧,月赵收回手。
等他们下去的时候,所有人都惊奇地看着他们,公主竟然和一个男人在一起,而且这个男人还是之前给公主送行的男人。
红公公手肘上勾着一缕拂尘,面容迟疑地上前问:“公主,这位是?”
月赵回头盯了苗肆一眼,发现他并没有要走的打算,鹤立亭亭于此,是想一直跟在她身边报复她吗?
她只好回头来对红公公说:“哦,这是我的贴身侍卫。”
众人见到公主的表情,面容暗淡无光,像是一只泄气的皮球,那表情仿佛是在说:“这是绑架我的侍卫。”
苗肆站在一干女婢中间,显得格外地高,他戴着纱帽,故意藏住了自己的面容,他立于红漆色的马车旁,手臂突然伸出,道:“请公主殿下上车。”
月赵一愣,他这番模样,倒是很像一个称职的侍卫。
但是他的声音在月赵耳里听起来,却是那么的具有压迫感,像是被深海里的巨浪无情压下,令她无法喘息。
她没有办法,只好颤抖地将手放在他的手臂上,轻轻地搭着,根本不敢用力,生怕他反手就给她一道红电。
她正要走上马车,却被一人用剑拦住了,赵故遗快速上前,看向月赵:“公主,你别怕,你过来。”
月赵回头对他莞尔一笑,嘴缝里挤出几个字来:“他是我的贴身侍卫,我怎么会怕呢?赵公子,你说笑了。”
她疯狂给赵故遗使眼色,示意他赶快回去,去他的师门看一眼,虽然奉灵山与自己有深仇大恨,但是赵故遗却是一个意外的存在,毕竟他是她的朋友,她总不能知道真相却不告诉他吧。
但是身旁的苗肆却反手一握,拽紧她的手,将她拖进了马车里,动作之迅速,教人反应不过来。绫罗车帘被放下,带起一阵狠劲的风,夹带着他的怒气,扑打在月赵的面门上。
“还想通风报信是吧?嗯?”他薄凉的声音停滞在马车内,在这片狭小的空间里,月赵感受到了紧张与压迫。
“没,我就是昨晚没睡好,眼睛疼。”月赵心虚地盯着他。
他的手突然伸出来,月赵惊了一跳,以为他又要掐自己,害怕地往后一躲。
苗肆见她躲得飞快,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两只大瞳仁里装满了恐惧与害怕,他的手就这样怔在了半空中,其实他只是想帮她揉揉眼睛而已……
她眼睛周围的黑眼圈虽已被丫鬟用上好的水粉遮住了,但是那眼白里的红血丝仍旧醒目,确实是没睡好。
他的手僵了一刻,略有丝尴尬,不知该伸过去,还是收回来,最后被一声尖细的嗓音打断。
“公主,他怎可与你同坐一车?”红公公尖细的嗓音在外面大喊。
“既然是贴身侍卫,自然是要……跟在身侧的!”月赵咬着牙齿回道。
狭小空间内的气流又变得有一丝不同了,苗肆放下手,忽然说:“你不是说要让我给你摘花吗?花呢?”
月赵瞬间放松下来:“不是我,是我婢女。”
他问:“人呢?”
月赵立马掀开车帘把那个手上长花的婢女叫来:“蝶子,快过来。上车。”
很快,蝶子就走了上来。苗肆看了一眼她手背上的花,若有所思。蝶子跪坐于波斯地毯上,月赵却将她提了起来,让她坐在椅子上。
苗肆伸出了一只手,轻轻地覆在那朵红紫色的花上,许久,他才睁开眼睛道:“无毒,无害,无性命之虞。可作观赏性花朵。”
“啊?”月赵和蝶子都懵圈地望着他。
“应该是不小心碰到了什么,才会长出来的。”他继续说到。
“这花,真的不是你种的?”月赵问。
苗肆白了她一眼,浑身都绕着冷气,冷声道:“我和你一样,喜欢杏花。这……太丑了。”
月赵:“……”
她在心里道:你才跟人家碟子说,这可以作观赏性花,现在又说太丑了,你让人家怎么想?
“那这花,可以摘掉吗?”碟子弱弱地问,她一直垂着头,不敢抬起来看他,她总觉得这位公子身上带着股不容直视的压力。
“不可。它已成为你的血rou之一,记住,花谢则人灭。”苗肆拿了一块布条出来,将那朵花包裹了起来,“切记,不要让其他的人看到你的手。”
“是。”
蝶子下车之后,月赵问他:“为什么不能让别人看到她的花?难道那花会传染?”
苗肆很轻地问:“你可曾想过,如果有人看见了那朵花,会把她想成什么?”
“怪物?”
月赵忽然懂了,若是让人们看到她手背上开的花,一定会以为她是怪物,就算她真的什么都不是,人们也不会相信。那个时候,她只会被所有的人逼死。
就像曾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