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子臻被人扶着回房后,他躺在窗上,昏昏欲睡,觉得有点口渴,起身撑着拐杖,去拿水喝。
转头看见月光下,有个鬼影似的人物窜进来。
霍子臻下意识攥紧了茶杯,准备一碎。
那个人转过身来,是——
涂得跟鬼一样的花水漪……
霍子臻脸上开始抽搐,“你为什么涂成跳大神一样?”
事情从刚才花水漪愤而离席说起——
金不换怕她出事,就跟着她回到房间,见她气呼呼的拉着一个大婶说道:“你们这上好的胭脂水粉铺子在哪!”
金不换哑然失笑,原来她是想装扮一新。
那个大婶也是个实心眼的,拉着她回到家,直接把自己闺女用的脂粉分给她,道:“大家都是自己做的,你若是不嫌弃,将就着用吧。”
花水漪很感激大婶:“谢谢,我还是要付钱的,你去找汪管家要。”
大婶:“汪管家是谁?”
花水漪:“……”
大婶也不计较:“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帅小厮?去吧,我祝福你!这件粉色裙子也送你!!”
花水漪羞红着脸跑回去。
花水漪整理自己的发髻梳妆,见镜中人的脸色怎么也不算明艳,脖子上还有吓人的掐痕,想起苏见蕴那张绝世倾城的容貌,心念,若是自己有那般容貌,何愁霍子臻对自己若即若离?
花水漪打开梳妆盒,这她第一次涂脂抹粉,甚至都不知胭脂应在掌心晕开后,再点染双颊才能相得益彰,眉笔都拿反了还怨这黛青毫无用处,长久没有仔细梳发,里面分叉打结拧作一团,她着急就拿剪刀剪了一大截,这样忙了一下午,最终还是没穿那粉衣长裙,一身窄袖短靴干净利落的去找霍子臻。
临到门前,却又迟疑,自己这样去找他,算什么呢?听得里面身影微动,花水漪还是忍不住,一步步靠在窗外,心却在里面。
看着他进来,躺下,又起来端水。
后来实在忍不住了,索性直接推窗进去,就有了之前霍子臻被吓到的那一幕。
飞旋而来的山谷清风如柔荑般掠过二人面颊,大群飞鸟从栖息的山林间惊惶地飞起,杂乱地穿过西坠的明月。嘈杂的鸟叫消逝之后,一切又归于沉寂。
“你想怎样?”霍子臻缓缓倒水,给她一杯。
花水漪说到底,只是是十几岁的少女,唇齿打结左顾右盼,心中惶惶不安,一个字都不敢说,霍子臻笑着看向她,懒懒出手道:“你脖子上的伤还好吗?听闻你吐血两次,现在无大碍了吧?”
花水漪望向他这一笑,知道他若开口,自己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
“无大碍。”
她脸红着,壮着胆子迈着雀跃的步子飞入他怀中,贴近那温热的怀中,深深吮吸着他身上的花香,这一刻,她的确在他怀里,纵然他不喜欢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你知道我,志在复国。”霍子臻撩拨着她额前的碎发,轻声道。
“是,我知道,所以我也一定会助你。我可以劝说我祖母出资,我可以让我师父也帮你……”
“但,你所求,我恐怕给不了。”霍子臻忍着胁部伤痛,推开她,道:“谢谢你的一路相随,护我们免受多次大难,但是,我今天要明确告诉你,我就是不喜欢你,无法给你,所谓情爱。”
花水漪泪水划破脸上的脂粉,也划破内心所有的隐忍和渺小的自尊,她望着霍子臻,道:“为什么?是我,不够好?还是我配不上你?抑或是,你喜欢别人?凌珑?”
霍子臻不想解释太多,也懒得解释,只想尽快结束这尴尬局面,无比坚定的回答:“是!”
霍子臻之前不想拒绝的缘故,除了不想得罪花家,还有就是不想让花水漪伤心绝望,但不拒绝任由她这样疯魔偏执下去,反倒是更害她,于是决定当断就断,彻底扼杀她的好感。
花水漪不怒反笑,泪水如珠帘般布满脸颊,愤怒道:“为什么?我哪里比不上她?是不是她有灵蛇,你觉得比我有用是不是?比我有利用价值是不是?”
霍子臻很震惊,为什么她会这样想?气得一拍桌子:“你胡说八道什么?”
花水漪冷哼一声:“你心里清楚!你就是觉得我没有利用价值了是不是?她又会赚钱、又会讨好、又会处事、又会察言观色,现在又有了金蛇,更是你的好助力了是不是?”
说完之后花水漪又觉得自己说错话了,神思恍惚道:“那我祝福你,早日复国,和……凌珑终成眷属。”说完就从窗户一跃而出,道:“我去找我的离光剑,有缘再会。”
霍子臻要起身去追,胁部和脚底的伤口让他无法起身,在外面听了许久的金不换此时现身,道:“霍公子稍安勿躁,我去追她回来。”
霍子臻松了一口气:“有劳金老板!”
金不换追出去的时候,花水漪抱膝藏在墙角哭,不停的反问逼问自己“祖母威风八面待人严苛,对我还是宽厚温和慈祥可亲,师傅不苟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