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对方的态度也不似往常那样,总显得有点……就像谢祺说的那样,不急着要成品,不急着盈利创收,有那么一点放任的意思。
闻凌突然觉得奇怪。
他开工作室也有几个年头了,有这种感觉也就罢了,谢祺一个学生……又没有背景,还没有工作经验,平时也只是在一旁辅助记录,怎么点评对方起来就这么自然?
好像这对他来说是家常便饭一样。
天生聪颖?
他望着正盯着柠檬水出神的谢祺,失笑。
说不定呢,世界上天才和聪明人多,没准就让他遇到一个。
闻凌清了清嗓子。
“这个项目可不是光让你打下手,”他神色认真起来,“虽然你不负责设计,但这里有一个附加的活动——和你专业有关的,听说过吗?”
“嗯,一场设计绘画比赛。”
他不觉意外。
先前他已经认真了解过这些。
“以香水为题,要求在参赛信息里附上自己选中的香水。”闻凌复述了一遍要求,“当然,这个的门槛比之前你参加的面向学生的比赛高一些。”
“我知道,以往一般在初赛晋级的人都有工作室推荐,”他顺畅接话,随即犹豫一瞬,但还是直说,“我看过前几年的作品了……我们工作室本来应该你去的吧?”
“是。”闻凌摊开手,笑眯眯,“要不是有的人重金求我,我可不会放手。”
这话其实言重了。
闻家在这个行业深耕多年,闻凌去不去都只能说是由着性子,倒是对毫无根基的谢祺来说,这是一个好机会。
但闻凌这样强调肯定另有所指。
“……罗里?”
谢祺的眉拧起来。
“叫他自己和你说,”闻凌与他并肩靠在沙发背上,“他在后台排练,算算时间也该出来了。”
话音刚落,棕发蓝眼的男人就出现在谢祺对面。
他额角还淌着汗,周身散发着一点热意。
穿着也……很花。
可眼前这张扬的人一开口,声气却先低了几分:
“谢祺,我……”
“嗯?”
被叫到的人对身边人戏谑的目光视若无睹,泰然自若地回望。
“我,我不知道你会那么生气。”
“我没有生气,”他微微笑起来时,眼睛总像是盛着淙淙的泉,“没有回复你是因为开会太累了,你别误会。”
又没有什么关系,哪有生气的立场。
这点谢祺清楚得很,他心里从未因罗里的私生活起过涟漪。
“你这是?”他不欲让罗里继续说,干脆移开话题。
“我之前和你说过的,礼仪队,还有我们学校的街舞社——今天我们在这里演出。”
这个酒吧隔一段时间开一次舞池。
一般就是有专门的演出,后续也有自由时段,有兴趣的观众可以自行入场。
舞池就在厅堂中央,钢琴台的旁边。
鼓点应声而响。
谢祺心下了然。
罗里大概是要上台了,过来急匆匆和他说几句话:
“我和我妈妈聊过了,对不起——我不知道她会这样。”
“她也没怎么样。”
谢祺实话实说。
罗女士就过来不软不硬刺了他几句,之后的矛头全都对准了俞一承。
甚至大部分时间都在扯一些旁人听不懂的旧事。
当然,没有人出声制止。
“我希望你去这个比赛,”罗里神色认真,“之前我妈妈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如果你去参加的话,她一定能知道——”
“哦,差点忘了,罗女士是决赛的裁判之一。”
他恍然大悟,咕哝一句。
罗里紧紧盯着他。
“只要我妈妈看过你的作品,她一定会欣赏你——”
“可我为什么非要得到你妈妈的喜欢?”
谢祺轻描淡写。
气氛一时僵住。
“我——我不是——”罗里被堵得一时语无lun次起来。
“开玩笑的,”他又清清浅浅地笑起来,把罗里看得一呆,“谢谢你。”
“我喜欢今年的主题,会报名的。”
“只是工作室不用给我推荐了,我以个人名义参加就好。”
“个人……”一旁的闻凌嘟囔一声。
往期几次,个人参赛出彩的极少。
但凡出头的,不超几年就会在业内声名鹊起。
谢祺不以为意,目送罗里上台。
台上的男人随着节拍鼓动。
举手投足依然很有风度,却隐约透出一种野性。
的确魅力四射。
四下的尖叫声都已经快把谢祺淹没。
“真要这样参加?”
闻凌低声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