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府里的大夫不是刚走嘛。”
宋嬷嬷关门回来,花姨娘这才拍拍心口,口中后怕,“你胆子怎么这么大,敢跟着他走?娘不是一早就告诉你了,这老狗恶心的很,对你生出歹心,你见了他躲还躲不及,你傻啊这回儿,莫要再吓着娘了。”
当春草惊慌失措的跑回来找她,告诉她月儿被段连山带进房间时,花姨娘便知道要坏事了。
也是她聪明,一不做二不休当即带上满院子的丫鬟仆从,浩浩荡荡就往前院赶,连月儿为何出现在那都编好了。
当然花姨娘去的也是及时,事后第一时间便把编好的缘由派人散出去了,事到此也管不了后院的人能信几分。
云追月就这么看着面前的花姨娘,感受着她不知疲倦的关心。
看来,即使她再如何冷言冷语,故意表现的冷漠疏离,花姨娘还是赶不走。
云追月笑开,“我无事,姨娘先下去休息吧。”
花姨娘肚子里还藏了一个小的,一惊一乍半天,Jing神好不到哪去,云追月这么说了,身后的宋嬷嬷也跟着来劝,这才又不放心的嘱咐下几句,回去休息了。
待人都走了,春草折身从一个柜子里取出一罐药膏,“小姐,您吓死奴婢了!伤口还疼吗?呜呜呜还好只是伤着两处,不然春草看着小姐您疼,要哭死了。”
“有什么好哭的,这伤口是你家小姐自己划出来的,别难受了。”云追月抬眼看过去,掀开被子要起来。
“什么!?小,小姐自己划伤的?”春草眼泪还在滴滴答答的淌,闻言竟是跟桩子似的一时惊诧动也不动,手里捧着的药膏眼看就要掉了。
云追月手疾眼快,顺势接住在手里抛了抛,“嗯,我自己弄的。”
“小姐,你对自己怎么这么狠呜呜呜呜……”
不说还好,说了春草竟是哭的更大声了,好一会儿才止住道:“小姐的脸跟剥了壳的鸡蛋一样白白嫩嫩,平日奴婢服侍的时候多碰一下都怕破了,您怎么就下的去手,要是被姨娘知道了,她是要比奴婢还要着急心疼的。”
“所以,你不许和姨娘说,今日这件事也吞在肚子里不可往外透露出一个字明白吗?”
云追月今日捡了狗屎运被段连山关上门带进去时,她便没有想过要全身而退。出事的时候是春草跑去找花姨娘,才能第一时间把她带走,省去她许多麻烦。
恐怕段连山反应过来恼羞成怒后,就要一个个来收拾,春草只是个签了死契的丫鬟,主子要她死,她逃不过。
“这几日老实待在院子里,莫要出去,明白?”不怕一万,只防万一,云追月又交待一遍。
春草懵懵懂懂,一时不明白小姐怎的突然又严肃起来,不过还是听话地点点头,又要去拿云追月手里的药膏,“小姐,奴婢给您上药。”
还好小姐自己有秘制的良方药膏,擦了先止血愈合伤口,以后再用祛疤的,不出一个月又是白嫩嫩如剥壳鸡蛋。
云追月却道:“不必了,就用府里大夫的。”受伤就要有受伤的样子,岂能轻轻松松好的那么快。
云追月这厢不着急,前院段连山那里急得火烧火燎,怒火攻心。
偏他虽命大不致死,可不仅头上砸出了伤口,流了满脑袋的血,一条腿被仆人从书架下挖出来的时候已是失去知觉。
十几个大夫进进出出轮番施针换药,好不容易段连山的腿恢复了痛觉,只是不修养个半年,怕是能落下伤疾。
“废物废物,你们都把最好的医术拿出来,最多十日,不,三日,三日我这条腿便要下床,否则,你们就不必出府了!”
十几个大夫列成一排,虚汗爬上后背,惶恐的弓着身子站在段连山的床前,承受他滔天怒火和狂躁疯癫。
不说段连山脑袋上砸出来的伤口,仅凭他那条腿,伤筋动骨一百日怎么可能几天便能好全,就算是天降神医也难办啊。
匆匆赶来的几个谋士和下属面对当前状况,也是无计可施,站在那唯唯诺诺满脸都是苦色。
唯有一个段兴荣,从进门起听到大夫说他爹很长一段时日都得卧床休养时,内心里大喜过望,兴奋上头,觉得机会来了。
他两手紧紧握住收在腿边,有意低着头,不好叫人看见他脸上过份到压都压不住的喜色急迫。
起不来床好啊,爹可是只有他一个嫡子,近来禹城发生这么多大事,必得让他接手,正好让他瞧瞧自己的本事。
这般想,便听到上首爹叫到他的名字。
除了那些无用的大夫,只有段连山自己明白他的身体伤到什么程度,顶着针扎疼胀的脑袋伤口,还有刺骨作痛的病腿,段连山在怒火烧完冷静下来之后,不得不把一些棘手的事情交待给段兴荣。
真乃美人有毒啊,段连山想到好端端无故倒下来的书架子,书架砸在他身上时剧痛昏迷间瞥见云追月的那张脸……
除了往日几次出现在他面前一贯的娇软柔弱,还有什么是他错过的?
段连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