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屏幕还在不停地闪动,滑开微信,宋泽华头像下的小红点醒目。
[刚才忘了说,我明天的飞机回国。]后面还加了个咧开嘴的笑脸。
[明天?你不是下周才开完会。]
等了会儿对方没有回音,看看表算一下时差,应该已经睡了。
苏羽放下手机,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嗖嗖而过的街景发呆,宋泽华和她是在绵阳国念书时认识,苏羽的专业是幼儿教育,他学的是It。
两人在同一所综合大学,华人留学生的范围很小,他们两个抬头不见低头见,最后还很默契地租到同一间独立别墅。
房子不大,各自分住一间,房东是个洋人老太太,整天笑嘻嘻地养着两条大狼狗。
宋泽华是南方人,清清秀秀,皮肤白说话温柔,最出色地是烧得一手好菜,全是麻辣口味,完全吸引美艳舍友的味蕾,当然苏羽是出了名的美人,并不好追。
宋泽华性格慢,倒也不着急,天天多做一份儿饭,小心地放到微波炉里存着,房东太太年纪大,口味清淡,明显是留给苏羽,但她一向觉得不好白白受人恩惠,并不吭声。
日子久了,两人共用厨房也(* ̄︶ ̄)偶尔说上几句话,苏羽的厨艺基本就是泡面级别,宋泽华笑说可以给自己交伙食费,以后饭菜一起做。
他比苏羽年长好几岁,正在读研究生,上课相对自由,以后就干脆腾出大把时间研究菜谱。
从炒菜做饭到关心生活起居,最后干脆迎来送往,日子久了,也生出几分亲近感。苏羽是个在爱情里反应极慢的人,只对自己熟悉之人敞开心扉,宋泽华让她有一种异国他乡遇故知的温馨。
毕业后,苏羽留在幼儿园做幼师,泽华则应聘到一家大的跨国公司。两人是在苏羽毕业时确定的恋爱关系,转眼已经三年。双方父母来国外探亲时已经见过面,定下明年结婚。
可是不知为什么,苏羽总还觉得婚姻生活离自己特别遥远,甚至有点儿害怕,她把这个归结于婚前恐惧症。
宋泽华的公司海外业务很多,基本满世界飞,也经常回国工作,安西市这几年it业发展很快,泽华每年都有两三个月要待在高新区。
两个人本来准备一起回国,但泽华临时有事要去美国开会,原定是下周日才会回来。
突然提前这么多,苏羽也有些意外。
——
林俊然躺在床上,觉得头部隐隐作痛,挣扎会儿,还是决定起身接杯水,看到苏羽的杯子安安静静地立在茶几上。
他一口气喝完整杯水,喉结滚动,完全是喝酒的架势,将蓝色细杯子拿起,眼睛注视着底部的一个小缺口,心里阵阵刺痛。
如果苏羽稍微留心就会发现,这真的是她六年前的水杯。
不过知道又如何?不过是世界上又多出个傻子。他不可能在同一个人身上犯两次错误,苏羽到底还是和自己距离遥远,他不过也就是个被帮助过的人而已!也许——会邀请自己参加婚礼,不是叫“弟弟”吗?!当然要去,亲眼所见就会死心,如果他有死心的勇气。
不想再继续想下去,一头倒在床上睡觉,迷迷糊糊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心疲惫。
“叮叮叮……”刺耳尖厉,一听就是工作电话的铃声,他的眼皮沉沉,尝试几次才强迫自己睁开眼睛。
“你好。”半睡半醒之间。
“林医生,”说话的是高护士长,“真不好意思,调休还打扰你。”
“没事,有突发情况吗?”
“是的,急诊打电话来说附近街道口上出了车祸,120现在已经出发,估计会来不少外伤病人,主任指示所有人员需要到位,我也正往科里赶呢。”
“好的。”
林俊然挂上电话,迅速穿上外衣,摸摸还在酣睡的猫咪,不知道今晚要到几点,他给波波留下足够的粮食,才放心匆匆出门。
医院离住的地方很近,停好车,已经看到门口里外三层围着人,几辆救护车闪灯鸣笛正从紧急通道往里开。
人声鼎沸,第五医院更像个火车站,车还在不停往里进,已经有警车停在门口,身穿制服的干警(* ̄︶ ̄)在维持秩序,时不时传来家属的哭泣声,揪心裂肺。
林俊然快速往后楼跑,来不及等电梯,一口气冲上五楼,已经有几个同事站在走廊里,身穿白大褂拎着器械,“我正准备去南门接孩子下辅导班呢!”席医生一边摆弄听诊器,一边苦笑:“这下只能让老婆大人自己打车回家。”
“我——”旁边的小李医生哭笑不得:“我在相亲啊!”
大家扑哧一声忍不住,“所以说我们想谈个恋爱真是不容易,动不动不见人影,谁能受得了!”
“是,就连咱们科的护士都不愿意找医生呢。”
护士们也在整理房间和ye体,形色匆匆,并没有时间打趣接话。
林俊然穿好白大褂,迎面看见付主任走进来,走廊里顷刻一片肃静,“情况不乐观,大家先把东西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