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换完了他才发现,这两套衣服居然是萧国的剪裁样式,那夜他尾随夏初夜游凤城,也没见过哪家成衣店卖过萧国的服饰。
夏初褪去了红色裙裳换好了一袭蓝袍加身,又恢复了以往清丽脱俗的翩翩少年郎。
只是那原本清丽的容颜,经过了西域一行,面庞上似乎多了些许内敛的沉淀,再也未曾展颜。
入了畨城境地之后,边定默默无声隐了身形,顾未易派来的下属阳暻,早在边境之处恭候了夏初许多日,见了他连忙牵着马车上前,双手呈了一摞厚厚的书信。
夏初本想骑马,看到了阳暻从马车上抱下来的书信,随即放弃了这个打算,转而上了马车。
车马一路行去,午后日光随着马车的走动,从车窗的间隙中隐约透入。
偶尔有一丝一缕照在夏初的脸上,即便是金色的光芒,也驱散不了他面上的Yin霾之色。
京中传来赵兴文殁了的书信,让原本心情就沉重的夏初,面色越发Yin郁。
这厚厚的一摞,除了萧慕白平叛了梁国内乱,墨王军大胜的喜讯,唯一值得一提算作好事的,也只有秉文那封怀疑苏浅安是仙黎哥哥的书信了。
因为此前夏初从苏浅乐的口中,已经得知了苏浅安并非她的亲哥哥,所以对于秉文心中所提的猜测,反倒比任何人都要确定了三分。
秉文尚且只是怀疑,毕竟苏浅安与苏浅乐兄妹是有目共睹的事实,但夏初却是感慨,只叹命运弄人的同时,也怜惜仙黎这个可怜的女子。
若苏浅安当真是她的哥哥,仙黎也算还有一个亲人尚在人世。
只是苏浅乐到死也没有说出那铜牌的特殊之处,所谓的编号也不知究竟是刻了什么。
夏初靠在车内榻上,蜷缩着身子,翻看完了所有信件后脑中陡然现出一片空白。
他一动不动地盯着颠簸中跳动的车帘,虽然是厚重的锦帘,但外面春暖的阳光还是隐隐透了进来,随着帘幕的跳动,光线也微微波动,投在他的身上。
夏初伸手鞠起一缕光,映射的他五指通透泛红,也让他回想到了月风挽不动声色低垂的脸庞,睫毛在微微摇晃的日光下映出了一片朦胧Yin影,半掩住了他有所动容的神情。
“小侯爷,到了。”阳暻的一声轻唤,打断了夏初陷入的恍惚。
他推开车门之后,看见阳暻垂首抬臂恭敬的请姿,不由再次被日头晃了心神,想起了月风挽略微歪头的戏谑之言:“本王柔弱,还不快搀上一把?”
他努力压抑自己的呼吸,仿佛怕自己一呵气,有些东西就忍不住要在他心中决堤。
月风挽死了,赵兴文也死了,可最该死的萧言竣和丽妃还好好的活着,在封坞兴风作浪。
月风挽的死他责无旁贷,可赵兴文的死,总该有人让他去清算一笔孽债,恨意让他恍惚的心绪迅速聚拢,夏初并没有搭借阳暻的胳膊,轻扶了车身纵身跃下了马车。
“顾未易在哪儿?”
“不在主帐就在演武场练兵。”阳暻恭敬的回道,见他对自己很是生分,只好主动接着说道:“军营铜墙铁壁,还是属下领着小侯爷去寻吧。”
夏初闻言微微颔首,尾随着阳暻信步而去。
春日高悬,阳光已经十分强烈。
顾家军果然一如阳暻所言守卫森严,夏初二月近末时分,去往西域之前还曾来过一趟。
那会顾未易刚刚拿下畨城不久,还没有眼下这般军纪严明,可如今这军营里的行路皆昂首挺胸,屏声敛息。
整个军营护卫兵无数,却落针可闻。
直到接近演武场之际,远处才传来了整齐划一的练兵之声。
顾未易站在瞰台之上,不经意的一瞥,看见了阳暻的身影,慌忙下了瞰台向着夏初这边迎了上来。
“可把你小子给盼回来了。”顾未易隔着老远对他扬手唤着,靠近之时还准备热络的拥他一下。
夏初蹙眉伸手抵在他的胸前,没有寒暄面色凝重而言:“封坞战况不佳,带我去你帐中手书,将我的炽翼也牵来。”
顾未易吩咐了阳暻前去牵马,领着他向主账走去,边走边问:“这就要立刻启程了?”
夏初将肩上的行囊递给了它,那里面如今也只剩下满满的半菮莲:“每日半株碾碎,青蘖发作时生食,顾行云的状况或许可以改善。”
第783章 书信互通
顾未易正愁着顾行云如今的惨状,听了夏初的话面色欣喜的接过他递来的行囊,又将身处渑溪的两人醒来之后的近况跟他说了一说。
虽然顾行云和顾段飞都活了下来,可他们也因此日日遭受着青蘖的侵蚀。
顾段飞第一日就受不了那抓心挠肺的痛苦,继续用上了青蘖,虽然Jing神逐渐恍惚,日渐消瘦,他却自以为活的很是快活,乐此不疲。
至于顾行云,他起初想凭借自己的意志抵御青蘖的诱惑,极度忍耐之下十指都在地面抓出一条条血痕。
疼痛虽然让他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