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戚玖发现两人不仅是同桌,还是室友。甚至他们高中时贵族高中,两人间,他们是彼此唯一的室友。
江述看起来很好说话,在戚玖有意接近和讨好之下,他跟江述的关系也快速地进展了起来,戚玖都要以为他们两人是一见如故了。
熟了之后,戚玖也隐隐有些接触到了江述的交际圈子。他突然有些意识到,无论他跟江述聊得多来,平时处得多近,真正属于江述的生活和圈子,他却始终无法融入。
高中三年过得很快,高中毕业后,戚玖考了江述报考的学校,同校同专业,或许缘分真的很奇妙,两人又成了室友。戚玖跟江述的关系也因此也越发地好了,几乎是形影不离。晃眼间,两人马上就要大学毕业了。
但是在旁人看来,戚玖不过是江述的一个跟班,江述的朋友们也没怎么把戚玖当一回事。
其实这本来也没什么,因为戚玖原本的目的也只是听他老爹的话,去抱江述大腿。他其实算是成功了。
但是问题就出在,戚玖喜欢上了江述。
喜欢上江述,并不算是一件多难的事情。
戚玖是在高三时发现自己喜欢江述的,他本身就是gay,一个魅力值爆表的人天天跟他朝夕相处,他不动心也难。
然而江述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海王,男女通吃又冷清冷心,玩得很开。三年来戚玖看着江述交了无数的男女朋友。每一段感情开始时,他都无比地投入,好像对方就是他的挚爱一样,就算是了解他的人,看到他每次谈恋爱这架势都会在思考“这家伙这次是不是真的栽了”,但是无论哪一次,他都是没过多久就玩腻了把人甩了。
这样的江述,让戚玖有些踟蹰。
但是他又抵不住心中的悸动。
戚玖每天跟着江述打转儿。戚玖样子看起来挺糙,但他家毕竟以前很穷,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因此戚玖很擅长打理家务和做饭。跟江述做室友后,寝室里的卫生都是他在弄,扫地拖地倒垃圾,甚至江述的衣服都是他洗。
一开始江述倒也没这么过分,衣服一般都是拿到洗衣房洗。但是有一次洗衣房人太多,洗不了,戚玖自告奋勇地帮江述洗衣服,打从那以后,渐渐地江述的衣服都是归戚玖洗了。
甚至戚玖还会经常做东西给江述吃,高中时学校里没有供学生做饭的厨房,戚玖就有一次回家后给江述带了点自己做的东西,见江述喜欢,他就回回带,到后来江述每次放假都会跟戚玖点菜,特地说明自己要吃什么。等两人到了大学,学校有了可以自用的厨房,江述更是三天两头就要吃。
江述的朋友老调侃他们,说戚玖这也太贤惠了,简直像江述的小媳妇。外面的那些莺莺燕燕都是浮云,戚玖才是江述的正宫。
每次听到这些,戚玖都尴尬得无地自容,但江述却只是笑而不语。
戚玖总是隐隐有感觉,好像江述是知道他对他的感情的。
因为江述对他也总是若即若离,有时候会故意做一些过分亲密的行为,有时候又会半真半假地跟他开玩笑。
那次戚玖喝了酒,醉了也不说话,只是盯着江述愣愣地出神。
江述叫他,他也不听。
见状,江述笑着说:“怎么一直看着我?可别告诉我你是看上我了,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怎么盯着你兄弟下手。再说我那些情人随便拎出来一个都比你好看,我就是再荤素不忌,也没到这个程度啊。”
这话若是旁人听到了,只会当成朋友间的笑话。
戚玖却突然被刺痛了,冷不伶仃地掉眼泪。
江述说的一点都没错,江述这人谈恋爱,只看脸和身材,不会管对方是什么性格,有时候他明知道对方是个人渣,他都会上手来玩一阵。
而戚玖这样的人,也注定是在江述的选择范围之外。
想到这里,戚玖压抑不住了,埋头兀自掉泪。
江述脸上的笑意渐渐隐去了,此时他的表情看上去甚至是冷淡的。
他平时总是笑着的,很少有人觉得他难相处。他曾经交往过的那些对象更是觉得他是最温柔贴心的伴侣——尽管分手总是毫不留情、毫不留念。
这一刻,他脸上一点笑意也没有,可这似乎才是他原本的模样,眉目间的冷淡疏离令人心生畏惧又忍不住靠近。
“头抬起来。”江述说。
明明他的语气也不重,戚玖却觉得背部莫名地发寒,下意识地抬头看向他。
“哭什么?很难过?”江述低头看着他。
戚玖想摇头,却怎么也摇不下去。
因为他就是很难过。
他双手渐渐握拳,最后像是视死如归般地说:“江述……我、我……我喜欢你!”
“我知道。”江述只是意味不明地点了点头。
戚玖胸口一紧,原来江述真的知道……一时间他都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失落。
“那你……可以跟我交往吗?”戚玖闭着眼睛,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一问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