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宜与关华在公司相处一年多来,这个小伙子总是大大咧咧,嬉笑怒骂,游戏人间。一次事件就令他成熟起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那么,自己的这个决定是祸是福?
刚回到座位一会儿,丁翔的电话到了,“关华把来龙去脉都跟你说了?”
“嗯。”她应了声。
最近的事实在烦人,丁翔揉揉眉心,“我替菲菲对你说声对不起,她太任性了。”
“丁总,道歉的话不要再说了,”静宜觉得就算顾菲菲来负荆请罪也没有任何意义,“这件事总算告一段落,我也可以堂堂正正地离开了。”
丁翔一惊:“你要辞职?”
“是的。”风淡云轻的回答。
丁翔紧紧抓住电话,他不愿相信这一天总会到来,两人终会越走越远,她终会逃到看不见他的地方。
63 告别
这里曾经是她和凌嘉的家,自离婚后两年多来她再也没有踏足这里。
凌嘉一早就不再这里住了,离婚时他把房子给了她,静宜却宁愿与儿子搬回老爸老妈家一起住,也不要留在这块伤心地。
打开门,一阵发霉的气味扑鼻而来,她赶快把所有的窗户都打开,空气飘了进来,吹淡了浓重的气味,却吹不散她的记忆。厅里的摆设大至家具、电器,小至窗帘、花瓶、牙签筒等等都是她一个人挑的,她很用心布置这个家,如今已物是人非。
环视一圈,沙发旁是云云手推车、学步车,各种玩具装在储物箱内,箱面已经铺满厚厚的灰尘。柜子放着云云包被、纸尿片、口水肩,满屋子都是云云的东西。
她走进房间,云云的婴儿床就放在她大床旁边,婴儿床上还架着玩具,她每天数次转着玩具逗云云玩。云云在这里第一次对她笑,第一次张口跟着她教的喊:“啊,啊,啊”,第一次在床上爬,第一次发出“妈妈”的声音,静宜泪眼模糊,她坐在床上,拿着儿子用过的东西,忍不住哭了起来。
检查完两只大箱子,静宜把它们合上、拉链。然后关掉台灯,上床拉好被子躺下。度过这个静谧的夜晚,明天将奔向全新的地方,何必还带上以前的记忆?她又一骨碌爬起床开了灯,打开行李箱将一个小纸袋取出,然后像原来一样把它放回衣柜的角落。
今夜无眠,她索性再次关了灯坐在书桌前冥想,人在黑暗中,思chao涌涌,往事一幕接一幕出现在脑海,无限感慨。
手机突然震动,怔怔出神的她吓了一跳。丁翔?她顿时心跳加速,不知该不该接。手机一直在有频率的震动,就当最后一次听他的声音吧。她终按了接听键,“你好。”努力抑制住自己不正常的心跳。
电话那头却是万籁皆空,“喂,你好。”她小心奕奕说。
两秒过后,有一把男声传了过来,“你是方静宜小姐吗?”不是丁翔的声音。
“你不是丁翔?”她很意外。
那人好像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他发音还算清晰,还能说出你的名字。我不是丁翔,我是他表弟,他喝多了,在我身边睡着。你那儿是明华小区吧?”
“是的,”静宜答完才发现不妥,忙问:“你想怎样?”
肖毅望着小区大门,催促道:“你下来大门口,丁翔在这里。”
她忐忑不安起来,硬是一咬牙根拒绝:“太晚了我不方便下去,他喝多就送他回家吧。”
肖毅满肚子苦水,“他还能说话的时候一直嚷着要来这里,真麻烦!”他的小眼睛一转,发狠道:“太晚你不下来就算了,我把他丢在车上,明天他睡醒后自会驾车回去,你不用担心,早点睡吧。”
怎么会有这样的表弟,留丁翔一人在车里万一有事怎办?静宜又为他担忧起来,忙叫住肖毅:“等等,我现在下来。”
肖毅的jian计得逞,他合上电话后伸手拨了几下丁翔的头发,“喂,她下来了,你想跟她说活就醒醒。”
丁翔依旧闭着眼睛,酒Jing的作用已使他掉进昏昏沉沉的境地,暂时忘记掉所有的忧愁与烦恼。
“丁翔,我对你真是大开眼界。”肖毅自言自语。
小区大门口果然停着丁翔的车,旁边站着一个身形高瘦的年轻人。
不是摇曳生姿的绝色佳人,这是肖毅对静宜的第一个印象,他试图将她的形象与丁翔的只言片语重合起来,可街灯昏暗,他只辨认出她清秀的轮廓,还有欲走欲停的举止。
“你是丁翔的表弟?”她一副不愿意的样子。
他点头,拉开车后座门,“他在车里,上车走吧。”
静宜愕然,“去哪儿?”
肖毅径自在驾驶座坐好,天经地义道:“我还有节目,没空照顾他。他现在这样子,有个熟人照看比较保险。”
丁翔倒在后座上,双眼紧闭,眉头深锁,领带松散,黑色的西装外套随便盖在身上。
“方小姐,请上车吧。赶快送他回家,要不然在半路在车里出状况就麻烦了。”肖毅催促。
静宜轻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