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还记得,江宴也就没揪着这件事,只是踏进屋子环视了一圈,他这徒弟真的省心,屏风后已然放好了一桶正在冒着热气的清水。
贺行章合上门,转过身来他师尊已经走到浴桶旁打开了纸包正往里面倒药材,屋子里也逐渐氤氲起淡淡的药香。
“你擦擦头发,还得再等一会才能下去。”江宴弯下身想用手探一探水温,他原本垂在身后的头发却先一步垂到手边。他抬起头往周围看了一圈,没看见有什么类似缎带的东西用来应急,干脆就稍微退后了几步把原本扎得好好的发冠全给松开了。
伪直男江宴想的非常完美,只要他把那条发带松开再像闺蜜小吴那样扎个低马尾就可以妥善解决脑袋上的长毛,但是他却低估了清运长老的发量以及高估了自己的心灵手巧程度。
已经用术法烘干了头发并且扎好了满分发型的贺行章回到这里见到的就是他师尊正在虚弱无力地和他那头乌黑秀丽的头发挣扎,要不是江宴本身的发质够好体质还行,恐怕待会自己得稍微扫一下地。
就那力道,看得他都头发隐隐作痛。
作者有话要说:
tedeng~
江宴:在下医毒双绝,永远不秃。
第5章 死法过分丢人
贺行章分外无奈,深觉师尊好像突然变傻了不少,现在连扎个头发都做不好,他叹了口气,江宴听到叹气声,连忙放下手捡起师尊包袱站定了身子,假装放下头发是他有意为之并且是故意不绑起来而不是绑不起来。
手上还攥着那根长长的暖黄发带。
没揭穿他师尊拼命糊起来的假象,贺行章走到浴桶旁伸手探了下药水,得到江宴忙不迭的“可以了”的提示,脱下里衣就坐了进去。
按照清运长老留下来的记忆,由于药材中的灵气需要进入人体去修补那些有所劳损的经脉,这个药浴会让人觉得浑身酥麻刺痛,江宴随便把能扎到的头发都扎起来,快步走近浴桶给贺行章塞了颗凝神静气丸。
“会有点痛和麻,忍一忍。”
他徒弟嚼着丹药点了点头,乖了吧唧的样子让江宴暂时忘却了被抓住不会扎头发这件事,接到外门理事的通报,他直起身拍了拍贺行章脑袋:“为师去取点东西。”
待到江宴离开屋子后贺行章才发出了声低喘,浑身都在传来轻微但却入骨的痛感,想来这些药材蒸出来的灵气已经开始进入经脉,好在他平时修炼受的伤也不少,故也还在可以忍受的程度内。
听到江宴重又开门的声音,贺行章再次抿紧了嘴打算憋住声音。江宴捧着一套深绿色的弟子服进来,摸了摸自己那随意到极致的发型,刚刚那位理事看他的表情实在是有点奇怪,但这么摸着好像并没有什么不对劲啊,江宴嘟囔着把衣服放在一边,扯了张凳子坐到了浴桶边上。
“给你拿了衣服,待会换上。把手伸过来我探探脉。”江宴瞥了眼徒弟身上的肌rou,由衷敬佩这位仅仅十六岁却已经拥有他二十三年都没法得到的身材的少年。
也不知道是不是书里的角色都这样,江宴抑制不住地回忆起小说里描写的两位主角的身材,勉强避免了表情失控,握住了贺行章伸出来的手开始把脉。
现在他运用起原身那些作为一个医修应有的基础技术已经很是得心应手了,改天得找个机会看看原身有没有点大招傍身,好歹早年间也是走南闯北过的,没有大杀招简直天理难容。
“嗯,再过一炷香时间你就出来吧,今晚也不必再做什么,好好睡一觉即可。”
下完诊断江宴就起身回到自己房间了,他先是站在桌边愣了一会儿,后知后觉想起他不知道要去哪里搞来洗澡的热水,再次找了找原身记忆后带着几分忐忑走到了屋后的湖水边上。
嗯……有样学样掐了个术法,再去看湖水时已经不再是方才夏夜正常湖泊的样子了——整个湖都是赤红色的,就像是被血染过一遭似的。
江宴再三确认过脑海里的记忆,清运长老本来就是在这个湖水里头泡澡,他只好颤巍巍蹲下去把手放到了湖水里。
倒是和普通的湖水差不多,就是有点凉,江宴脱掉衣服鞋袜,穿着一件薄薄的单衣便下了水,眼睛紧盯着身周红得见不到底的湖水。等到湖水漫过胸膛后依然没什么感觉,江宴便放下心来,安安静静地泡在水里。
也不知道洗不洗得干净,他这样想着,却猛地感到腹部一阵钻心的刺痛,紧接着就是心脏一窒,险些让他整个人跌进水里,本能的求生欲让江宴拼了命想往岸边游,那池红色的湖水却好像长了手脚一样紧紧地裹着他让他始终游不出半步远。
完了,该不会死在这儿吧?江宴痛得直掉眼泪,原本还只是肚子痛现在几乎是浑身都在痛,他死命撑着不让水淹没过头顶,浸入骨髓的痛楚让他没能喊出只言片语来。
他只觉得自己的力气正在逐渐流失,湖水也开始盖住他的口鼻,意识已经开始逐渐涣散了。
堂堂清运长老这种死法实在是忒丢人……
就在他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