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鸿蕾语气里渗着绝望:“谈不了了,我们已经谈过了,但是谈崩了。现在只剩下离婚这一条路了。”
沈再青从庄鸿蕾说话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些醉意,知道她在气头上,说出来的话都不可信。
从前是室友,现在是合作伙伴,沈再青十分了解庄鸿蕾的性子。
庄鸿蕾年轻的时候就是冲动型的性格,一被刺激,很容易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来。
沈再青在电话中沉默了一会儿,庄鸿蕾情绪又激动了起来,愤愤道:“狠心的是安瑶,不是我。她先不要我的,我为什么不能和她提离婚?”
沈再青:“在电话里说不清楚,你在哪?我过去找你。”
庄鸿蕾:“我在酒吧喝酒,你过来吧。”
庄鸿蕾给沈再青发了一家酒吧的定位,沈再青匆匆赶来。
这家酒吧远离市中心,没那么多人。沈再青一进门,目光就锁定了坐在角落里的庄鸿蕾。
庄鸿蕾也知道这种时候不能在自家酒吧里喝,喝多了她会和安瑶当场闹起来,在员工和顾客面前造成不好的影响。
所以才找了一家偏僻的酒吧,一个人喝着闷酒。
这才刚开始,她喝的不多,并没有丧失理智。有沈再青陪她说话,她的情绪倒是平稳了不少。
沈再青也叫了一杯酒来,陪庄鸿蕾慢慢喝,用闲聊的口吻问:“就是你们朋友圈发的那几件事?”
庄鸿蕾点点头,沉闷道:“这几天,你们是不是看笑话了?”
沈再青实话实说:“你们这样气势汹汹的撕对方的痛处,是有点难看。”
“你们以前也有小吵小闹,不也是床头打架床尾和吗?”
“这次为什么吵得这么凶?十几年的感情,说不要就不要了?”
庄鸿蕾摇头苦笑:“这次不一样,性质完全不一样。”
“安瑶要抛弃我去国外发展,十年八载都不回国,你说我怎么受得了?”
“我外婆没几年活头了,我想留在江华多陪陪她,不可能跟安瑶出国的。”
“彼此都没办法妥协了,走到了死胡同里,这就是我们最大的矛盾。”
沈再青抿抿唇,道:“你用‘抛弃’这个词,太严重了。你们这就是暂时的异国恋,现在不少小年轻谈异国恋,她们都好好的。”
庄鸿蕾闷了一口酒:“可是我受不了啊。”
“在一起十几年了,我跟她就像两块黏在一起的牛皮糖,压根没分开过。”
“这次她要进家族企业埋头苦干,还被限制了回国的次数。待在国外的时间,三年打底,长则十年八载,真的太久了。”
“这段时间借着冷战,我特意试了一下,半个月我就受不了了。”
“你说,这件事要发生在你和龙忻身上,你受得了吗?”
沈再青咧嘴一笑,这种换位思考问她,还真问对人了。
沈再青敲敲庄鸿蕾面前的桌子,集中她的注意力,语重心长地道:“平心而论,都不用假设,我觉得我和龙忻真实的情况并不比你们好。”
“她专心做任务的时候,我电话打不了,信息也发不了。她在哪儿,是否安全我都不知道。”
“你们异国恋想视频的时候,就可以视频,可以每天看到对方,听到她的声音,已经比我幸福多了。”
庄鸿蕾的神情严肃了下来,很认真地问了沈再青一个问题:“假如龙忻要去什么地方做卧底,五年七年不回来的那种,你还能不动摇?”
沈再青眼神坚定:“仅是如此,我是不会放弃爱她的。”
“她的人是我的,心也是我的。距离和时间的沟壑,我愿意克服。”
庄鸿蕾又扭头闷了一口酒,整个人就像霜打的茄子,蔫了,叹道:“我要是有你这种心态就好了。”
沈再青拍拍她的肩,宽慰道:“这不是心态的问题,是每个人介意的点不一样。”
“分居是你的死xue,我也有我的死xue。”
庄鸿蕾好奇地问:“那你的死xue是什么?”
沈再青笑了笑:“目前,我和龙忻的感情很好,相处融洽,还没触发过,所以我自己也说不出来。”
“引发矛盾的东西其实是分歧。观念不同、阅历不同、所承受的压力不同,很容易引发分歧。”
“我觉得吧,现在我和龙忻最大的问题,就是还没有遇到过分歧,没有产生过比较大的矛盾,这一点让我很不安。”
庄鸿蕾收回视线,有些不是滋味:“我怎么觉得,你是在暗戳戳地秀恩爱呢?”
“没有争吵不是好事吗?我怎么感觉你还盼着它来呢。”
“而且龙忻这么听你的话,脾气又好,就算遇到分歧,她也会主动向你靠拢。”
沈再青摇头,不认同庄鸿蕾说的话:“她这个人倔得很,会靠拢的都是小分歧,遇到大的,真不一定。”
就因为没有发生过,没有应对的经验,沈再青才担心。
她都无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