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瑄离开甜品店时,看了一眼路边停的那辆宾利,显然他不能从防窥车窗里看到什么,但直觉告诉贺瑄,那个曾令他失魂落魄甚至一度心态扭曲的身影,就藏在里面。
他在干什么呢?贺瑄心想。应该是等着自己的小叔子回来,接过辛苦排队买的糕点,再往男人脸上轻飘飘印一个吻,一副贤妻良母的无害样子?
就像曾经对自己做的那样。
贺瑄回忆起自己初见有秋林那天,在一个半国企化公司领导组织的饭局上,一堆大腹便便的油腻中年之间,他和有秋林都是不常见的年轻挺拔。
“这是年元科技的代理总裁,有秋林;这位不必我多说,哈哈,你是知道的。”
有秋林站起来,恭敬地举起酒杯:
“贺局长,您好。”
贺瑄本来对这个人并不太上心的,只有面子上的礼貌,于是坐在原位不动,象征性抿了一口。
这股轻慢一直持续到有秋林抬起头,露出温和却并不如何惊艳的五官。
下一秒,有秋林对贺瑄笑了一下,青年小半张脸都隐藏在盈盈酒杯后,笑容却像盛满蜜酒,带着令人心醉的甜意与似有若无的勾引。
贺瑄握住酒杯的手指紧了紧。
接下来的一切都顺理成章,他们频繁地在各种酒局上见面,约会,交往,留宿。
直到……
贺瑄闭上眼。那天下大雨,有秋林拒绝了他“今晚去我那里”的邀请,笑着对他说:
“还是不麻烦贺局长了,我家弟弟放假回来,一学期没见,想要我早点回家陪他。”
“只是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小孩,不值得费心?”听到他的话,有秋林笑意更温柔了,“不是的,完全不是的。”
“我心上人让我好好照顾的弟弟,怎么会‘不值得’费心?”
“也正好趁这个机会和贺局长说清楚吧,我对您十分敬仰,但没有那方面的心思。非常抱歉,没有趁早明说是我的问题,希望您能谅解我的冒犯。”
那天有秋林穿着低领毛衣,贺瑄当时甚至能看到脖颈后他昨晚留下的暧昧痕迹。
可是这个温柔情人此时说出口的话却比车外的暴雨还冰冷——
“我一直忘不掉他哥哥,真的抱歉。”有秋林嗓音低沉柔和,“贺局一表人才,就不要吊死在我这个破鞋身上了,我也不好意思腆着脸继续耽误您。”
“……”贺瑄当时沉默许久,才缓缓开口。
“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秋林。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
贺瑄离开后,年缘然提着点心袋也走出门。
他并没有愚蠢到直接全盘相信贺瑄那番鬼话,但也不可能无动于衷,于是开始回忆自己和有秋林相处的种种细节,决定亲自去证实。
结果不回忆倒罢,仔细想来,年缘然眉心皱起——
确实有怪异之处,而且不止一回。他的嫂嫂,在他眼前搪塞糊弄了至少两次。
第一回,年缘然因为有秋林久不愿和他上床而心生疑虑,结果酒吧里那口闷酒还没喝几小时,这个平日几乎不过问他行踪的嫂嫂竟然主动来“查岗”;再加上晚上刻意勾引,那件简直能迷走男人半条命的情趣睡衣一套,年缘然哪还有什么别的考虑?只顾着抱着自己嫂嫂,把人cao得不停chao喷,满脸都是泪痕,
——他的嫂嫂确实有本事,连一句话都没解释,就让自己Jing虫上脑,再也没工夫去想什么“他对我到底有几分真心”这种问题。
第二回,年缘然因为哥哥留下的录像而再次怀疑有秋林的异常。有秋林同样什么都不说,但那么巧,平日谨慎自律的人竟然轻易和一个关系平平的同事喝醉酒,于是顺理成章在广场上当众对他告白,脸上红晕甜得能溺死人,
当天晚上被发现女性器官或许是意外,Yin差阳错,竟然又恰好因此打消了他的疑虑。如果没有这个“意外”,后面还会有别的备选项等着自己吗?
——但无论如何,有秋林无疑又成功了。至少这一周,年缘然确实过得如坠美梦,别说怀疑,要是有人敢跳出来讲嫂嫂一句坏话,他能把人家嘴都扇烂。
然而……年缘然想,怎么就那么巧,每次自己起了疑心的时候,有秋林就会恰到好处地做出一些乍一看简直爱他爱惨了的行为,让他飘飘然中全然放下一切警惕和理智?只顾着和有秋林上床,做爱,把Jingye全部灌进那个小小的宫腔,
甚至连一句解释的话也没有,就把他糊弄过去了。
这些思绪不过短短几瞬,回过神来时,年缘然的手已经搭在了宾利的把手上。
他打开车门,几乎不需要思考,就露出一个笑容:“秋林,你的蛋糕。”
“小年真好。”有秋林倾身接过来,顺势在年缘然脸上亲了一下。
本来甜腻rou麻的情话从他口中说出来,简直像发自肺腑的告白,“小年走了好久,我都要开始想你了,今晚……好好抱一抱我好吗。”
“嗯。”年缘然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