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起昨晚的旖旎,虞晚章还是面红耳赤, 虽然什么也没发生,却是见证了一个男生往男人的转变。
宛若清透的湖面铺满瑟瑟红光。
以至于坐在另一端的应珈楼面色要比以往苍白许多, 鸦青色的前额碎发下,他微阖着眼睫休息。
脑袋轻轻靠在车窗上。
上车的时候特意让喜儿给他拿了毯子盖在身上。
虞晚章不由地乱想。
昨晚见他憋得难受, 满眼通红却又隐隐兴奋的模样,像是晚上十二点开得最盛的荼蘼花,艳丽得让她心慌。
到最后她一个人躺在床上也没休息好, 要不是提岸打电话给她, 她也不会这么早起来和他一起去寺里。
正要闭眼休息一会儿, 秦叔轻声问她要不要换条路开, 刚接到通知说是前面发生连环车祸, 没个把小时开不过去。
本来是要和应交楼说的,但又怕吵醒少爷,秦叔也只好让虞晚章拿主意。
虞晚章歪了歪头从前窗看去, 果然是看到连成长龙的车辆, 只是换个路线而已,秦叔怎么连这个也要和她商量。
就要来到岔路口的时候,晚章就让他改道。至于怎么改, 她也不关心,径自闭着眼睛休息了。
应家别墅不在市中心, 老太太喜欢清静,当初选址的时候特意选在稍偏的位子,从家里到灵谷寺挺远。
开到一半,虞晚章身子一颠簸, 将她颠了清醒。还未睁开眼,便感觉脑袋靠在温热的肩膀上,有只冰冷的手探过来。
鼻腔萦绕着檀香,她一下子坐正,便看到应珈楼对她强撑着虚弱一笑,额头冷汗涔涔。
那只几乎看不见经脉的手从毯子下出来,试图要握她的手。
虞晚章慌了慌神,上车的时候他就算再虚弱,身体还好好的,怎么自己一醒来他就浑身发抖。
她真担心昨夜让他憋了一夜真憋出什么毛病,毕竟想想昨天确实玩得太过火。
她急得喊秦叔送去最近的医院,被应珈楼安慰地拍了拍手:“没事,秦叔,还是去灵谷寺。”
而后让虞晚章坐得离他近点。
那双黑白分明的眼虚弱暗淡不少,却还是含着安抚意味。
虞晚章想着一些事,就把那股别扭劲稍微放放,离他近一点。
凑到他耳边,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问他:“真的不是因为昨天的原因么?”
说完,自己也不好意思起来。
应珈楼手颤颤,握住她的手心里全是滑腻的汗,他忍着心里头那股恶心。
见着她烫红似樱桃的脸颊,想笑却累得扯不出丝笑容。
他点了点头。
还真是?!
虞晚章开始后悔昨晚为什么要玩乱七八糟的东西,如果送医院了,医生肯定要问,到时候又怎么回答?
更关键的是真的伤到根本了。
各种想法乱麻似地往她脑海里蹦,她都控制不了。
“那...那...”虞晚章看着他,一时半会儿真不知道怎么办。
见到预期的效果,应珈楼心里满意地笑。
她还是在乎自己的。
其实这只是个很小的原因。
“主要还是因为周边的山太多,有点不舒服。”他轻轻笑出声,在她手心里捏了一把。
虞晚章顺着他的目光看到窗外,夏日郁郁葱葱的树林,青得发黑,长满相互对着的高山。
像是两座守护山神,看着确实让人胸闷。
她忽然想起来这是H城新开发的旅游景点。
“那你就闭上眼睛不要看,马上就要到了。”这几天来她头一次说正常话。
应珈楼点点头,握着他的手,闭上眼睛休息。
车子很快在灵谷寺山脚下停住,虞晚章怕他受不住,本想让他去暮云里休息,结果刚下车,应珈楼虽不至于生龙活虎,却也矫健如飞,眉眼靓丽。
神清气爽到她都觉得刚才在车上这么虚弱都是他的伪装表演。
常年修佛的人现在竟也学会骗人了。
应珈楼伸出手要牵她上去,被虞晚章气呼呼地打掉。
提岸知道师兄和晚章要来,早就在路口等着,见到晚章恶狠狠拍掉师兄的手后,连他都没有打声招呼,一个人走了。
提岸只好小碎步跑过去,给应珈楼和喜儿姐姐做了佛礼,算是打过招呼。
他问:“师兄,晚章施主这是怎么了?”
应珈楼笑,眼角如弯月:“我也不知道。”
几日未见他师兄,提岸隐隐发觉有所变化,但至于是什么,他这榆木脑袋也形容不出来。
大概是更加有烟火气些,以及身子是越发虚弱了。
一旁的喜儿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回去,以前她跟着应珈楼的时候,应珈楼都是让她随便安排。
她现在在他们面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虞晚章出门的时候什么都没和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