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晔想起种种,他仿佛又回到了在太学的那段日子,一向将礼教刻在脑子里的他失控了。
“你我之间就好比是农夫与猎物,看着我一步步落入你预先设计的陷阱中好玩吗?李姑娘不就是想让沈某来找你?”
他的声音很冷,一如他现在冷着一张脸站在她面前一样。
面对男子冷若冰霜的话语,李鸢时心像被抽打了一番。
“沈晔,原来我想干什么你都知道,你只是装作不想知道。原来我在你心里竟是这样一个形象。”
“我生病与否同你又有何关系?是我刀架在你脖子上让你来看我的?我舔着脸求你来的?我李鸢时不稀罕!”
李鸢时胸膛起伏,确实是被沈晔气着的。
她强忍住心尖泛起的酸涩,至少在在沈晔离开前没让眼泪掉下来。
一个是来探病的,一个病又被气发了。
“小姐,沈公子来探病,你们怎还吵起来了?”
沈晔来时提了几包补身子的药,香巧在厨房不过是短短待了片刻,却隐约听见房间里有争吵声,她忙丢下手上的活进屋。
只见沈晔沉着一张脸出去,周身带着寒意;而李鸢时则是在红着眼眶半靠在床边。
李鸢时心里难受,眼泪不争气掉了下来。
“香巧,你出去,我困了,想睡觉。”
索性被子一裹,她躺了下去。
第17章 揉脚
一场病下来,李鸢时Jing气神没之前那般好了,眸子里也没了之前的灵动,她病本是已经快痊愈了,可是沈晔来了那么一遭,两人吵得不欢而散,恼得她病又加重了。
反反复复多折腾了三日。
阳光倾泻而下,似缕缕金线,将高朗的苍穹和大地严丝合缝连在一起,飞鸟纵身在天地之间翱翔,煽动翅膀,阵阵凉风袭来。
难得好天气,李鸢时大病初愈,午睡后去了外面散心。
她在想,是否还有理由继续在麓溪镇待着,或许是时候该启程回京城了。
但是,她是矛盾的,一边是放不下,一边又觉得似乎没有什么好留恋的。
闷头顺着青石板路走,不知不觉间,李鸢时到了竹林里的凉亭中。
始于此地,终于此处。
她心里生出两种声音。
坐在一旁,她心烦意乱,扯下腰间的穗子,心里每生出一个声音,便落下一根细小的流苏。
林中鸟啼不断,清脆婉转。
突然间,一阵脚步声穿传入她耳中。
枯枝败叶被踩的声音在空旷的林中显得格外大。
李鸢时抬头一看,是沈晔。
上次的争吵她记在心上,可没那么容易忘掉。
她心里憋了一口气,不想再同沈晔有交谈,除了他的道歉。
手里捏着穗子,李鸢时提着裙子就走。
许是她太过着急,又或者是脚下的路太滑,她一个不留心,脚踩到个石子,生生崴了一下。
脚崴那一刻,她本能地伸手,幸好抓住了旁边的竹子稳住身子,不至于跌倒。
连个破石子都欺负她。
她心里一阵酸楚,女儿家心思细腻,越想越委屈。
鼻尖酸涩难耐,眼泪不争气流了下来。
“脚崴了?”
沈晔不知什么时候出现李鸢时旁边,冷不丁一声。
李鸢时擦干净眼角的泪,倔强地仰起头,道:“与你无关。”
绕开沈晔,她瘸着右腿,慢慢移动步子,不知道是不是伤了骨头,每走一步,疼痛便深了一分。
沈晔望着她一瘸一拐的背影,“脚伤可大可少,你若再这般逞强,骨头伤了便没得治了。”
李鸢时身子一顿,复而继续往前走着,负气道:“瘸了也不关你事,我身子如何不劳沈公子挂心。”
臭沈晔,乌鸦嘴。
小姑娘没有停下来的迹象,走了两步扶着竹子缓了一下又继续走着,沈晔轻叹一声,终究还是过去了。
李鸢时手臂被沈晔拉住,她挣脱无果,男子的力道反而越发重了。
冷着一张脸,她恼道:“沈公子请自重!”
沈晔仿佛没听见一般,将人拦腰抱起,疾步往亭子走去。
“沈晔,你放我下来!”
李鸢时的心在被抱起那一瞬间跳得飞快。
鼻息间全是男子身上淡淡的檀木香,随着沈晔每走一步,她心快要提到嗓子眼了。
沈晔自然是没有照做,将人放在座上,他蹲下身子,如墨般的黑眸凝在她足下。
“事急从权,情急之下唐突姑娘,李姑娘见谅。”
沈晔躬身,脱掉李鸢时右脚鞋子。
没有多余的话,沈晔唇角紧抿坐在地上,褪下仅有的一层束缚,女子的玉足暴露在空气中,小小一只同玉一样白。
白皙的脚踝红肿一圈,跟被马蜂蜇过一样,隆得高高。
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