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并排站在院子里,低着头仿佛两个受家长训的小孩子。
“老大……”
“到底怎么回事?你们几个力气不小,哪怕只是去码头扛半日包都比倒夜香强吧?还有,其他几个人呢?”
“他们都跟着萝卜头走了。他们不愿意过这样平淡踏实的日子,在这里住了不到半月就都离开了。只剩下我和二生……”
竹七委屈巴巴的。
“我们之前和码头管事起过争执,那家伙记仇的很,根本就不给我们分货扛,在码头呆一天一个铜贝都赚不到。后来,我才和二生去接了倒夜香的活儿,虽然钱少点,但也就忙活两三个时辰,又是在半夜,谁也瞧不见。”
“瞧不见?二生这一身味儿跑回来谁心里不跟明镜似的。瞧不见有什么用!”
骆泽只觉着胸中一股子邪火烧得他十分的暴躁。
竹七和二生是他最好的兄弟,自己在城里吃香的喝辣的,他们却在镇子里倒夜香。
倒不是他嫌弃倒夜香的工作,而是做这份工作的几乎都是老弱妇孺,何曾有过壮年男子去做,那不知要叫人在背后嘲笑多少回。
“二生,倒夜香的活儿不要去做了。”
见他不高兴,竹七和二生都乖乖的点了头。
“好了,不说那些了,赶紧过来吃。”
骆泽叹了一声,看着埋头吃rou的两人细细琢磨起来。
吃过了rou,二生便去洗了个澡。也不知是不是经常干这个的原因,哪怕他洗过了,都还是能闻着一股子味儿。衣裳也是破了几个大洞,棉絮都要漏光了。骆泽干脆带着他两上街去,准备去转转看看能不能买到两件稍微暖和的旧衣。
此次出来没想会有这些事情,他钱带的不多,只有五百铜贝,拿去买新的成衣二生他两肯定不干,只能去街边淘一淘看看有没有卖旧衣的。
三个人在街上逛着,恍惚间竟有种从前一起混日子的感觉。
“老大,真不用去买什么衣裳,我们也就干活才穿的破一点,衣柜里其实有好的。”
骆泽转头瞪了竹七一眼。
“你当我傻啊,你们两要有好衣裳早就穿出来了。又不是给你们买新衣,淘几件旧衣裳啰嗦什么。”
镇上的街道说起来热闹的也就那两条,若是街上没有的话,那就只能去当铺了。这年头典当旧衣裳的多,当铺肯定有不少的旧衣,当然,当铺里的那肯定要比街边卖的要贵一些。
三人一路逛一路找着,还真叫他们遇上了一个卖旧衣裳的摊子。瞧着衣裳也偶有补丁,却要比二生身上的好太多了。
骆泽正要付钱就听到隔着两个摊位,有一人在和摊主打招呼。
“关兄弟,今日生意如何啊?”
关?
这个姓氏瞬间抓住了骆泽的心神。他转头看了下,那摊子上摆放的都是些木筷木碗还有一些竹编之物。
这么巧,姓关,还是个木匠,还长的和未来岳丈那么像。
骆泽想起翠儿和自己说过的那些家里事,几乎可以肯定旁边摊位上的就是那关家大房了。真是运气来了挡都挡不住。
“老板,这两件衣裳多少钱?”
“这两件啊,里头的棉花可都是才絮没多久的,一共四百五十铜贝。”
听到这个价,骆泽顿时笑了。
“老余啊,这么长时间不见,没想到你还是这么喜欢坑人。三百铜贝,这两件衣裳我拿走。”
“你,你,你……”
“我呀,骆泽呀,难得回来看看你们,算我便宜点儿不为过吧?”
余大叔悻悻的点点头,同意了三百铜贝这个价钱。骆泽也很是干脆的付了钱,然后才带着两兄弟去了关家大房的摊子上。
挑挑拣拣了好半晌也没选出什么合心意的。关老大瞧着周围摊主都用一种同情的眼神看着自己,莫名有些发慌。
“三位是想买筷子还是碗呐?”
骆泽没搭理他,依旧是带着兄弟挑挑捡捡,三个人占着铺前的位置,哪怕有意想来买碗筷的也被他们挡了回去。眼瞧着客人一个个被挡走,而这三人还没有要买的意思,关老大再傻也知道这是遇上找茬的了。联想到之前听到的一些传言,只能忍着气道:“小兄弟,我这摊子今日还没开张呢,你要收保护费那也得等下午再来吧?”
“哟,还挺上道,知道交保护费。”
骆泽笑了笑,走到摊子后,蹲到关老大面前问他。
“你是不是有个弟弟叫关福?”
“对对对!是叫关福。可是他惹了什么事情?小兄弟,那你尽管找他去。他可是和我分了家的,平时都不走动!”
关老大飞快的撇清了关系。
“惹事倒是没怎么惹事,只是我啊,看上了你弟弟的姑娘,最近正准备要定亲呢。你这个做大伯的不表示表示?”
“定亲?!”
关老大想到家中婆娘正和娘给翠儿商量的那桩婚事,简直头晕目眩。老二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