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就担忧肖凌一个人在江南处境艰难,内心焦急情绪不佳,见到李雪茹这般不可理喻的阻挠自己,简直怒极。
“滚开!”阮星竹直接怒斥一声,推开了想要控制住她的婆子们。
婆子们被阮星竹的愤怒和威势震慑到,一时也不敢再上前动手,纷纷看向了李雪茹。
“反了你了,阮星竹!你一个从山村野地里出来的鲁莽丫头,哪里知道京城的复杂局势,这件事哪有表面看起来这般简单?你这般不听劝告只会给将军府带来祸端!”李雪茹见到阮星竹竟然这般反抗自己,顿时大怒起来。
阮星竹怒到极致反而冷静起来,她知道今天不说服李雪茹,就出不了将军府的大门。
“娘亲,我知道你是为了将军府着想,可是解决这次的江南水患本就是肖凌的职责,先不说如果肖凌未能完成会受到什么惩罚,您知道我和肖凌这次去江南看到了怎样的景象吗?”
“难民流离失所,哀鸿遍野,路边到处都是饿死之人的尸体,可是那些官员们做了什么呢?贪污赈灾银两奢侈享受不管灾民们就算了,城中富商联合起来购买粮食在城郊施粥,他们还要派官差来捣乱,将灾民们的救民粮食打翻在地,甚至和灾民动起手来!”
“您虽是女流不涉朝堂也从未上过战场,但您是将军府的夫人,是朝廷御封的一品浩命夫人,爹他在边疆浴血奋战数十年,就是为了守护自己背后的百姓,您难道愿意看到难民如此境地不管不顾吗?”
阮星竹慷慨激昂的一口气说下来,观察到李雪茹神情明显有了松动,于是放软了口气,继续说道:
“您就算能狠下心不管百姓,但是肖凌呢?现在江南局势复杂,肖凌独自一人处境极为艰难,您也知道他的脾气,是定然不会置流民于不顾的,他一定会跟当地势力斗争到底,我这次回来就是听从肖凌的命令,您这般阻拦我,难道想看到肖凌因为没能及时得到援助而受伤,甚至丧命吗?”
“京城的暗流涌动,将军府早就参与进去了,不可能独善其身。”
阮星竹看准时机,趁着大家松懈呆愣之时,留下最后一句话,挣开束缚冲了出去。
李雪茹似乎被劝动了,这一路上阮星竹再未受到任何阻拦。
当前最重要的事情,是先确定皇上有没有到底有没有收到肖凌的信件。
如果信件确实是被人拦了下来,皇上并没有收到的话,事情就简单了,只需要进宫将事情跟皇上说清楚,皇上就会马上派人去江南;
如果皇上收到了信件,但却迟迟没有表示……
这是阮星竹最不愿看到的场景。
阮星竹自己无法进出皇宫,只能去寻求师臣的帮助,她快马加鞭赶到了师臣的府邸,还没来得及下马,便冲门童喊道,“大药师在府中吗?”
门童看到阮星竹风尘仆仆十分着急的样子,不敢怠慢,“回夫人的话,大药师今天一大早就进宫了,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要不您先进府中等会?”
听闻师臣并不在府中,阮星竹不由得感到一阵失望,她不想在府中枯等浪费时间,思考了下,直接打马向皇宫走去。
阮星竹到皇宫门前便停了下来,她没有独闯皇宫的打算,毕竟这可是要杀头的重罪,她还是拎得清的。
在这里等着,主要是为了,能够第一时间遇到出宫的师臣,或者侥幸碰到其他熟人将她带进皇宫也可以。
此时已经是傍晚了,今天是休沐不用上朝,进出皇宫的车马十分之少。
阮星竹等的焦急,暗暗在心中想到,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弄张可以随意进出皇宫的令牌,当然她也就是想想而已,心中还是明白这令牌不是可以随便得到的。
等的时间久了,阮星竹的思维开始发散,她不由得开始担心起了还在江南处境艰难的肖凌,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有没有遇到危险,或者新的发现……
远处传来的马蹄声让阮星竹瞬间回过神来,她充满希翼的望向了从皇宫大门里缓缓走出的马车,这个马车的样式十分眼熟,但却不是师臣的车。
阮星竹一时没想起来到底是谁的车,但想着应该是认识的人,只要自己好言相求,是有很大希望带自己进宫的。这般想着,她催马迎了上去。
“不知车中是哪位朋友?阮某有急事相求。”阮星竹朝着马车恭敬问道,没想到车中之人却像是被刺激到了一般,用尖锐的声音叫喊起来。
“阮星竹竟然是你,真是晦气!你拦我的马车做什么?”
当今备受皇上宠爱的娴妃是丞相家的嫡出大小姐,娴妃素来护短,在宫中听闻沈娉婷最近时常往将军府跑,惹了不少风言风语,便打着叙旧的名头,将她叫到了宫中。
沈娉婷今日在宫中,被娴妃明里暗里磋磨警告,心情本就十分抑郁难受,结果好不容易挨到出宫,却又在宫门口遇见了阮星竹,当即便控制不住情绪找起了麻烦。
阮星竹看见从车帘中露出的那张脸,虽然有些膈应,但想到自己还有急事,便耐着性子跟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