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园子这么大,且今日游园的人也多,大姐姐怕生人,身子又不舒服,若是不巧撞见了什么人,那可如何是好。
“白珠,你回去找夫人,我与云姑在这附近再找找。”
“二姑娘,奴婢不敢。”白珠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眼眶都红了。
沈菱歌想了想也是,她是贴身伺候沈淑欣的,这会人丢了,第一个责怪的就是她。
说到底,这事若不是她在其中劝,大姐姐也无法下定决心见宋十郎,如今人丢了,她有推脱不掉的责任。
“我跟你一道过去,云姑,你在这等着,若是大姐姐又回来了,就陪着她在亭中坐着,哪儿也别去。”
云姑虽然也很想跟着沈菱歌,但也知道事情轻重缓急,连连点头,安排好事宜后,由白珠领路,快步往回走。
路上一直不停在想,大姐姐到底会去哪,她身体不适,就该待在原地不动,若是好些了,也不该到处乱跑,难道真是宋十郎那头出了错?
可吴绍秋明明说,宋十郎是个温文尔雅的读书人,她相信吴绍秋的话,且他们两是订了婚的未婚夫妻,又能出什么事。
若是他们两都不可能出问题,唯一有可能不对劲的,就是白珠了。
沈菱歌方才心中挂着事,这会陡然间反应过来,才发现眼前根本就不是回去的路,她走在一条鹅卵石的小径上,两边皆莲花池,四周很是陌生,看不出身处何处。
她正要止步,就感觉有人用力地在她身后推了一把。
她毫无防备脚下不稳,身影晃了两下,直直地坠入了池中。
瞬间湖水漫过她的鼻息,她好似听见白珠喊了两声什么,而后就匆匆跑开了。
沈菱歌虽是在南方生活了六年,可她水性并不好,且这池水Yin冷又不见底,她只能奋力挣扎着不让自己沉下去。
可在她扑腾间,腿脚却缠上了无数横陈的莲花jing梗,好似有一双手,在将她不停地往下拽。
被逼出的泪水混着池水,完全失去了方向,没过多久,便只觉得手脚愈发冰冷,直到脚踝一阵抽搐,再也没了挣扎的气力。
一点点往池底沉下去。
两世的记忆在她脑海里不停地轮转,她以为不再与表哥有瓜葛,就改变了一切,却没想到,人终究是斗不过命数。
在她意识模糊间,好似感觉有人跳了下来,像一团光朝她游来,而后将她包裹着。
闭眼之前,似乎感觉到有人贴着她耳畔在低喃。
-你又欠了我一回,这账如何算?
第25章 有婚约又如何?
沈菱歌做了一场无比真实的噩梦, 她在深渊湖底浮沉,而她所有的亲人都一脸冷漠的站在岸边,眼睁睁看着她挣扎扑腾, 没有人愿意伸手来帮她一把。
她想哭喊想求救,可喉咙像是被人给掐住, 根本发不出半点声响。
只能看着父亲,外祖,大姐姐的面孔一点点消失, 最后只剩下大伯母和季修远在岸边, 狰狞着笑骂着。
表哥骂她不识抬举, 若是乖乖做了他的侍妾,便再没这么多苦难。
大伯母骂她不够听话, 宋家二郎只是年纪大了些,死了正室抬她去做填房, 都是高看她了, 她该感恩戴德地跪下道谢,而不是当众让她下不来台。
最后竟然还有小堂弟, 他抱着不知从何处来的金银珠宝, 对着她发脾气,都怪她回来了,若是她不回来,这些宝贝都是他的。
沈菱歌听不明白, 她着急地想往上游, 却有一双又一双的手,拼命地拉拽着她。
就在她无助绝望之际,眼前竟然出现了一棵大树,她凭借着本能, 手脚并用地抱了上去。
她的身后,季修远还在疯狂地拽着她,口中说着污言秽语,想要将她拉下去。
她也不知自己哪来的气力,咬着牙死死地抱着,双腿更是缠着树干,怎么都不肯松开。
直到有人,无奈又克制地贴着她耳朵,哄着她:“乖,我不走,把腿松开。”
沈菱歌只觉得这人的声音格外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在哪听过,只知道有人在掰她的手脚。
力道虽然不大,却很坚定,她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总觉得这样的场景,很像前世遇到山匪时的模样,那些凶神恶煞的山匪,便是像这样掰开她的手,想要将她带走。
她绝不会让他们得逞的,手脚刚被扯得分开了些,就又手忙脚乱地缠了上去。
谁都别想将她分开。
“里面是何人?”
“你们又是哪的,里面是我们爷在休息,赶紧走。”
“无意打搅大人休息,只是我们家姑娘不见了,正在四处寻找,还望大人通融通融,让我们能进去找寻。”
怀中人许是被外头的声音所惊扰,难耐地扭了扭,闷哼了两声。
周誉被她撩拨地早已浑身邪火乱窜,见她难耐的模样,眉头瞬间拧紧,不耐地抬起头,往院外的方向森然地看了眼,目光中是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