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大胆,女子也要大胆,一定要将自己的感受说出来。”白芷拿着书册在堂间走着,不经意间望向梁缨,见她面泛桃花便问:“七公主,你的脸怎么红了,在想什么?”
猝不及防被问,梁缨吓了一跳,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啊,我,那个……”
“我知道七公主在想谁。”
“我也知道。”
“谁不知道呢。”
“我们天巽国女子是怎么喊情郎的,我都忘了。”
她们一起哄,梁缨的脸更红,她捂着自己的脸,羞地想逃。
白芷转着目光掠过众人,并没让她们停下起哄,反而认真地说了一句话,“七公主不必害羞,你们以后遇着这事也不必害羞,大大方方的。男人是人,女人也是人,大家都可以想。”顿了顿,她继续讲课,“书册上头的画不仅仅是为了行周公之礼,还有,方便受孕。”
……
*
黄昏时分,小测出了成绩。
男学堂里,元千霄第一,大家并不觉得奇怪,反而都在恭喜他。周宸游这次考了个三十七名,沦为倒数生,真叫人唏嘘。
女学堂里,梁缨第一,大家都愣了,因为以往女子组都是李妍媃和梁思思争第一,梁缨不论什么成绩都平平,这个第一自然叫人惊叹,尤其是李妍媃,直接气歪了脸。
晚上,元千霄请学堂里的所有人去千金楼吃饭,大包厢里坐得满满的。
众人落座,唯独周宸游左右两侧的位置空着,一是梁思思有事没来,二是其他人有意避他。
他们聊他们的,周宸游并不理会,他拎起酒壶给自己倒酒,心头连连感叹,物是人非。昔日那些所谓的好兄弟,如今都成了元千霄的好兄弟,就连朱式开都不嘴元千霄了。
从人人羡慕到人人唾弃,那种落差,怕是只有他懂。
席间,李妍媃时不时往周宸游瞧。
“恭喜两位拿下小测第一,我先敬你们一杯。”阮熙光对着元千霄举起酒杯,面上笑呵呵的,“听说皇上同意了你们俩的事,是不是真的?”
他一说,包厢内的所有人都往元千霄和梁缨瞧去,男的羡慕嫉妒,女的神情各异。
“暂时还没。”说完,元千霄往邻桌的梁缨投去目光,见她皱眉立马又补一句,“不过我答应,到时一定请你们来喝喜酒。”
梁缨刚拿起酒杯,闻言便想瞪元千霄,一转头,正好对上他的视线,他站起身,笑意明媚,她哼了声,跟着站起身。
“好,到时我们都去喝喜酒!”
阮熙光大喊,在场几十人全都起身举杯。“干!”
包厢里其乐融融,周宸游实在待不下去了,悄然离开。
李妍媃见周宸游出门,赶忙放下酒杯跟了上去。
夜幕刚落,苍穹黑地深邃,千金楼边有条蜿蜒的小河,河水静静流淌,送走一阵又一阵的夏风。
周宸游独自一人踱着步,梁思思没来,他连个说话人都没。
也是,他早就不再是风光的都城第一公子了,至于是什么,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们俩乱说话害你落到这步田地,想不想报仇?”忽然,一道冷硬的女声在夜色里响起。
步子一停,周宸游稳步身形。李妍媃?“你怎么知道是他们俩?”那晚她不在,如何知道。
被这问题问住,李妍媃慌了,可慌归慌,她还不至于自乱阵脚,随口道:“初四那晚,我进宫陪姑母用饭,当时皇上也在,后来二皇子与七公主来了,他们说你有……”
当真是他们俩。周宸游只听一句便走了,一袭白衣在黑夜里成了黑色。
报仇……他早前便想过,若非他们不守信用,他如何会弄成这幅鬼样子。
*
璃妃跟一般嫔妃的死法不同,梁钊便没把她与其他嫔妃葬在一处,而是听了算命先生的话,将她单独葬在莽山。
坐马车从都城到莽山有一日半的路程,一般情况下,梁缨会提早两日出发,在莽山下的客栈里住一夜,等第二天一早上山祭拜。
梁钊虽是同意元千霄与梁缨一道莽山祭拜,却定了规矩,这一路,两人坐马车不得坐一辆,住客栈不得睡一屋,单独待一处的时间不得超过半个时辰。
梁缨想着,出都出来了,还不是她做主,结果随行的侍卫软硬不吃。无法,她只得和元千霄分开坐马车。
一进山路,马车便开始摇晃前行,梁缨背靠软垫闭目养神。
昨晚,元千霄送她回宣宁宫,谁知李桑早早等在了宣宁宫的大门口,说是来宣宁宫当差,有他在旁盯着,他们俩哪里好意思多说几句,匆匆别过。
父皇什么想法,她隐约能猜到,可这也太过了,她甚至起了反叛的心思。
马车连夜赶路,车夫有两,一人半天,轮流着来。
第二日的黄昏时分,梁缨一行人到达莽山脚下,入住有间客栈。
身旁有一群人看着,还是一群只听梁钊命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