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锅里的鸡腿溅出几滴,落在贺睢沉冷白的手背上,细微疼痛像是细针扎进肌肤,他从容不迫的将火势转小,用冷水冲洗去那一抹滚烫的温度。
深夜很静,他擦干净手指的水滴后,迈步走到客厅将手机拿起,又折回厨房,长指拨出一个号码。
喻思情看到贺睢沉的来电时,是讶异几秒的,抬手意示秘书先暂停汇报工作,起身离开会议室,走到外面一面落地窗前接听。
私下他很少会亲自打电话,若有事,都是让秘书来跟她说。
喻思情接通后,略有些迟疑出声:“睢沉?”
贺睢沉的嗓音不冷不淡传入耳,没什么情绪起伏:“我会让周泛月回去上班。”
喻思情温柔的脸上扬起笑容,心存感激道:“谢谢你。”
贺睢沉没多说话,跟她提起一句:“我在纽约,去看了大哥和家梵。”
喻思情略顿了半会,轻声问:“家梵,有想妈妈吗?”
她问出这话,心底是不抱任何希望的。
当初生喻家梵的时候难产,好不容易从鬼门关被抢救回来,却被告知另一个痛失爱人的噩耗。
那两年里,喻思情都无法面对拼了命生下的儿子,她陷入了无比痛苦的抑郁状态里,反复的想,如果那天她不难产,是不是贺云渐能避免那场车祸了?
后来,贺睢沉从国内来到纽约,给她请顶尖的专家治疗心理疾病,等状态好转的时候,喻思情发现喻家梵比她病的还厉害,被医生诊断出了自闭症。
这无疑给她造成了重大打击,想弥补对孩子的爱已经为时已晚。
渐渐的,喻思情观察到孩子很喜欢跟贺云渐亲近,胜过她这个母亲。
贺睢沉在电话里只字未提喻家梵有没有想妈妈,而是忽然说:“大嫂,等回国后我带青雾,请你吃个便饭。”
喻思情稍微调整好自己心情,出声恭喜他:“我请客吧,这些年……都在麻烦你帮忙。”
“不必客气,你与家梵都是大哥至亲之人,我也亦是。”
挂了贺睢沉的电话后。
喻思情低头,从通讯录里翻出周泛月的联系方式,要点击拨打时,又在刹那间顿住。
不知为何,心底直觉让她有种说不出的古怪预感。
总觉得贺睢沉突然松口,事有蹊跷的厉害。
实在是,不符合他的脾性。
喻思情绞尽脑汁也想不通,而电话还是打给了周泛月。
在从她口中得知能回公司复工后,周泛月笑一声:“看来那顾青雾的魅力也不过如此。”
喻思情轻轻叹气:“泛月,贺睢沉惯于克制本性,城府极深,就连我这么多年也看不透他……就算没有顾青雾上位,破了这个先例,以后也会有其他女人,你何必跟她对着干。”
贺睢沉修佛信道多年,身边更是没个女人,无形中给了周泛月错觉,他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在外面有女人的。那喻思情和她儿子的地位就永远都稳固如山。
喻家梵就是贺家,唯一的继承人了。
谁知半路出现个顾青雾,仗着那张脸,跟贺睢沉纠缠不清。
周泛月的危机感很强烈,在电话里说:“思情你甘心么?当年……你跟我亲口承认对贺睢沉。”
“别再说了。”
喻思情打断她,自嘲的说:“那时是我疯魔了,接受不了贺云渐会成为植物人,永远都醒不过来……把对贺云渐的感情转移到了贺睢沉身上,好在事情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他终究是给我留了体面。”
周泛月冷笑:“女人有几个七年,你在国外勤工俭学开始就把青春都给了躺在病床上那个男人,为他难产,为他命都不要也得把孩子生下来,又重度抑郁到自杀三次……这么多年,贺睢沉对你母子的照顾,都是替他哥还债。”
“贺睢沉也把他哥的财产,都给我和孩子了。”
“贺家继承人的位子,他舍得给么?”
“泛月……”
“好了我知道,以后碰到顾青雾我避着点。”
周泛月语气点这点敷衍,挂了电话后,端起咖啡杯抿了口,心里想的却是……漂亮的女人都难免有脾气,顾青雾这次怕是碰到贺睢沉的逆鳞,狠狠栽了跟头。
她以后就算想在上流圈内碰到这一号人,怕都难上加难了。
半个小时后。
周泛月换了一身深蓝色西装套裙,踩着细高跟鞋去了趟公司,被停职期间,她不知沦为多少人笑柄,如今回来,旁人见到,都纷纷停下手头工作,站起身打招呼:“泛月姐。”
在公司里,周泛月的形象是跟喻思情学的,像个邻家姐姐般待人。
这样人缘极好,加上她有陆其南做靠山,在职场上都是一路顺风顺水。
走进董事长办公室,习惯将百叶窗拉下。
周泛月看到坐在办公椅上西装革履的男人,心情极好的走过去,拉开他的手臂,就往大腿上坐:“都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