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种时候只有阿银是有常识的那一个。”
小声地嘀嘀咕咕着,银时表情嫌弃,拿绷带给她包扎手指,不放心地包了好几圈。
松阳全程在旁边观摩学习,待银时包扎完了,眉眼弯弯地夸了他一句,接下来的旅途银时一直低着头,大大的斗笠压得低低的,脸颊直直红到了耳朵根。
……
……为什么会突然想起以前的事情呢。
张开手指举在眼前,阳光透过窗格淌进来,八重微微眯起眼睛,左手指上那条被刀切出的细缝,以rou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愈合,最后只剩下还未干涸的血迹。
普通人被刀切伤手指,伤口绝对不会这么快愈合。
都怪某个人瞎灌了她那么多血,如果说这具身体因为最初接受的血ye很少,勉强还能和普通人擦边,现在已经明显脱离了人类的范畴,往变态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了。
……生气。
很生气。
虽然最近得到了摸菜刀做料理的允许,但就是很气。
拾起筷子,八重生气地将鸡蛋啪啪打匀,生气地倒入出汁和淡口酱油,生气地撒盐,生气地把蛋ye倒入模具,把模具放入蒸锅,最后将锅盖啪的一盖,继续生气地切起姜丝。
咔擦咔擦的声音响个不停,蒸锅里冒出白烟。
八重关了火,把蒸好的玉子豆腐捞进小碗里,姜丝用甜醋调好味,往白米饭上一撒,舀出一碗味增汁,啪啪啪全部往漆木方盘上一放,完事。
“喏,拿去。”
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八重对候在一旁的丙丁君示意:“端到你家先代首领的房间里去。”
丙丁君沉如死水的面容泛起波澜。
他看着八重,没有动,脸上露出“你别害我”的表情。
“又不是让你去暗杀他,你怕什么。”
束起和服袖子的布条有些松了,八重解下来,用口衔着布条的一端,重新绑紧。
“那么害怕进那个房间的话,把东西留在门口就好。”
她含含糊糊地应付着,重新将注意力放回料理——这次做的是糖煮上豆。
生气地剥豆荚。
丙丁君垂目看着放在方盘上的料理,动了动嘴唇,以极低的声音开口:
“恕……”
“暂时请不要跟我说话,我在保持生气。”八重剥出绿油油的豆子放到碗里。
她的新纪录,绝对不能就这么轻易破了。
背后一时没有传来动静,再次有人开口时,已是清清冷冷像结冰雾花的声音。
“这个是甜的吗?”
八重转过头,丙丁君的身影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骸站在她身边,细白的手指拨了拨瓷碗里的青豆。
她面无表情地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在脸上落下鸦羽般的Yin影,像Jing致缺乏生气的人偶。
八重的身后瞬间百花盛开。
“……等一下就加入糖汁。”放下豆荚,八重捂住心脏的部位,半晌,抬头朝骸露出微笑。
“再等等哦,马上就好。”
“你想吃饼干吗?等得无聊的话,你先吃吃饼干。”
沉默片刻,骸摇了摇头。
“不用。”
……居然拒绝了甜点。
剥着豆荚,八重不由得多看了骸一眼。
从来不会主动开口索要,但只要小姑娘拿到了点心,除非断指不可能抢走。
看起来文静无害的小姑娘,护起甜食来可凶了。
安安静静地站在一边看她做料理,骸大多数时候都和这个组织里的杀手一样,不到必要不会开口,一旦开口,则简洁非常,好像语言也被当做可用的刀刃。
“……那个人后来怎么样了?”骸专注地看着她剥豆荚。
“哪个人后来怎么样了?”
“喜欢说‘然而’的那个人。”
“你是说小林一茶?”
骸点了点头。
“唔,他啊,”八重犹豫了一下,决定实话实说。
“他在五十多岁时娶妻,诞下的四个孩子先后夭折,妻子也死于难产。后来他又娶了一个妻子,但婚姻并不美满,不到几个月就分开了。到了第三任妻子,他终于成了先离开的一方,死的时候好像是六十七岁吧。”
剥完豆荚,豆子撒盐用热水煮软,捞出冲凉水一遍。
“大家都说这个人真可怜啊,生于不幸的家庭,一生颠沛流离,明明那么喜欢小孩子,在世时却没有自己的孩子,好像是相当孤单的一个人呢。”
骸垂着眼帘:“妻子和女儿都死了,所以很可怜吗?”
“唔,说起来的话……”八重将手往布上擦了擦,“在他去世后不久,他的第三任妻子好像给他生了一个女儿。”
天照院奈落里的孩子并不能称作是孩童,八重还是下意识地把故事的结局往好的方向引。
“虽然自己不在了,但他仅有的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