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祉垂下头,说道:“木剑还未完成,ru母也言说了今日有新做的糕点。”
他言语的都是那些个微乎其微的小事。
萧云谏叹了口气,倏地明白了凌祉话中意思。
他不便是念着自己思虑顾铮,归心似箭。
替自己寻个台阶下。
萧云谏从怀中掏出个油纸包的,抛给凌祉,说道:“ru母做的糕点倒是没有,不过方才我瞧那路边卖的倒好,便寻了点给你垫垫肚子。”
见凌祉接过,他继而又道:“既是你说了没事儿,那便回去吧,我去准备马车。”
他心中也是忧虑顾铮和ru母在那鬼宅中住着,又无旁人伺候,可是吃得消。
特地寻了辆宽敞的马车来,到了门口又折返回了布料店,要了软些的被褥与枕头铺给凌祉使。
他说寻个人帮着将凌祉挪到车上,省得又牵扯了伤口。
凌祉却道一句自己要脸面,只要了萧云谏一人搀扶。
将他安置在马车之上后,萧云谏方察觉了一丝不对劲儿。
只一闪而过,却叫他忘怀了。
行至深夜,马车方才咯吱驶入了鱼乐镇。
静悄悄的路上,一个行人都没有。
万家灯火息,唯独街上的点点星光与莹莹烛火相得益彰。
凌祉便是困顿又迷糊,却仍是不愿意错过与萧云谏任何相处的时光。
这是他等了多久的机会。
他将马车的帘子掀起,别在了一旁。
倚着软枕坐在车厢中看着萧云谏的半个后脑。
他的发丝仍是像从前那般,没有自己帮忙挽,总也不规整。
总是而后那一缕总是拢不上去,每次都要束完冠子,方才想起便随意缠了上去。
凌祉抿着笑意,却不敢再过多的言论。
生怕自己再说多了些,又惹得萧云谏不开心几分。
萧云谏百无聊赖,可却拉不下脸面去寻个话题同凌祉言说。
便是这般静谧无声了六七个时辰。
马车终是停在了鬼宅面前。
萧云谏一跃下了车,瞄了一眼凌祉,却先行敲响了鬼宅的大门。
敲门的时候,远处天边已是升起一片赤红色的朝霞。
隐隐约约地裹着那初升的金乌,要将新的一日照亮。
敲门声是萧云谏刻意与ru母通的暗号,四长二短又接了三短一长。
不出须臾,门便从里面被拉了开来,ru母带着一双乌青的眼眸说道:“您终于回来了!”
萧云谏应了一声,便道:“帮忙搭把手,凌祉受了伤。”
ru母倒吸了一口凉气,忙不迭地帮着萧云谏一同搀扶了凌祉下来。
好在伤口没在被牵扯到,ru母也细致地帮他又换了药。
萧云谏往窗内瞧了一眼,顾铮倒是心大地睡得昏天黑地。
他摇摇头,轻声说道:“今日是顾傲霜。”
“驸马爷……?”ru母啧了一声,也有些意想不到。
可思来想去,又觉得是他不无道理。
萧云谏嗯了一声,又道:“我回去换身衣衫。”
他顿了顿,又瞧见顾铮和不敢与他对视的凌祉,又道:“过会儿归来。你二人,便也先休息吧。”
余光瞥见凌祉松了一口气,他便也没停下脚步。
回到萧府之后,守夜的奴仆被惊了一跳,见顾铮还未曾回来,也没敢问。
只烧了热水予他。
萧云谏落下周身衣物,却倏地瞧见有张纸条飘飘忽忽地落在了地上。
他拾起纸条,上面是采涟写给他的几句话语——
神君,有些言论无法只说。只我在梦境中探查多年,却陡然察觉有些不对。
似是他二人皆是魔帝恕霜所化,我也不知到底是怎得一回事,望神君小心。
萧云谏看罢,将纸条扔进了浴桶当中。
不出片刻,便尽然化了个遍。
他未曾想到,采涟和自己亦是同样的构想。
更不知道,采涟是如何将这纸条放在自己身上,竟叫自己未曾察觉到丝毫的。
微热的洗澡水包裹着他疲倦的身子,他竟是思索着这件事,倚着水桶睡了过去。
还是被察觉到他许久未曾出来的仆从在窗外唤醒,他方才感觉到了周身的凉意。
接连打了几个喷嚏,萧云谏揉揉红着的鼻头,闷闷地说道:“帮我寻个厚些的衣物来。”
萧云谏看着天色淡了许多,便又道:“备好些朝饭吧,小主子他们约莫半个时辰后便会归来。”
仆从忙不迭地应了声。
萧云谏方才回了凌祉那鬼宅——
门口那棵垂下的槐树叶子,仍是有些遮眼。
推开老旧门扉的吱呀声唤醒了在庭中撑着下颌小酣的凌祉。
他唇边噙起笑意,说道:“你回来了。”
萧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