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陆扶英,也是靠着这般娇弱无骨,重新执掌了姜国。
她缓缓许久才接过虎符,道了声:“好。”
她抬眼往外望去,刚巧和窗外的萧云谏目光撞了正着。
萧云谏就这么瞧着她,她又瞧着萧云谏与凌祉二人。
眸中情愫流转,或有艳羡,或有欢喜。
可掩盖在最深处、最叫人看不见的,却仍是无尽的悲伤。
那悲伤化作萧云谏的唇边话:“凌祉,走吧。”
五毒心,贪心为首。
便是这个道理。
凌祉伸出手,遮挡住了他的眼眸,说道:“你若是不愿意看,我便做你的眼睛;若是不乐意听,我就是你得耳朵。”
萧云谏扒拉下去了他的双手,道:“你今日又发得什么癫?”
凌祉一字一顿、郑重其事地道:“我没有发癫,我字字句句,皆是由心而言。”
不管如何多刺耳的话语、伤人的举动,他却不在乎。
从前他对萧云谏做的,比这些远远难过得多。
萧云谏将凌祉的手推搡到一旁,道:“走吧、走吧。”
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福宁殿,恐怕自此之后,他也不会再行踏足了。
梦神予他的玉环仍是冰冰凉凉挂在脖颈间,但他却知晓,恐怕归去也就这一两日了。
他许久未回北司,同凌祉一般归来时,倒是将何贾吓了一跳:“萧、萧云谏,你不是留在宫里当差了吗?怎得又回北司来了?”
何贾生怕他抢了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功劳,语气中也带了几分急促。
萧云谏如今却是没心思同他拌嘴,只道:“陛下准了我半日假。”
何贾这才放下心来,又问:“那摄……穆恕戎如何了?”
凌祉一个冷眼便杀了过去,只道:“无事可做?”
何贾立马缩着脖子,告了辞。
凌祉这才差人准备上吃食,又搬了两坛温酒来。
萧云谏瞥了一眼,颇有些无奈:“我当真不用不着借酒消愁。”
凌祉为他满上一杯:“就当是,我需要吧。”
说罢,他便先饮了一杯。
这两日来,皆是醉酒。
可心里却如明镜般。
萧云谏也灌了一杯下肚,刻着凌云仙鹤的玉盏在他手中绕了几圈。
些许滴落的酒,落在了他的指尖。
他的舌尖轻触在葱白的尖端,将ye体卷去。
凌祉握住酒盏的手瞬间捏紧,指节分明,青筋凸起。
他下意识地滚动了下喉结,轻咳几声来掩饰自己的处境。
萧云谏却是没有留意。
他脑子里面混混沌沌的,还未吃酒,便是醉了。
他只道:“还是冷酒好些,至少吃了,能清醒许多。”
凌祉瞧他醉眼迷蒙,眸中如同蒙了一层薄雾。
灰凄凄的,叫人看不到底。
正如藏在乌云之后的月亮一般,失去了往日的明媚。
恰如一道闷雷劈下,又是夏夜的雨,说下就下。
雨声嘈杂着,将凌祉的一句话淹没。
萧云谏皱皱眉头,问道:“你在说甚?我听不清楚。”
凌祉目光灼灼,却只是说道:“没什么……”
不过是,想问问你——
你言说这梦境将我对你的贪妄扩大。
那么你呢?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说!扶英没那么狠!
希望你们别抛弃我,哭唧唧!
第45章 星象
萧云谏哦了一声,随意说道:“明日定然会出大事,凌大人便早些睡吧。”
他许是入梦久了,竟是真的有些忘却了凌祉从前的身份。
也将自己就视作是那北司之人,亦是皇子的老师。
凌祉应声,却是又问:“如今,我倒也无法确认,恕霜在梦境中到底是顾傲霜,还是穆恕戎了。”
萧云谏听他言语,却也只厌厌地道:“我亦然。”
他从前还有些兴致,如今却是满不在乎了。
不论是哪一个,不皆是在不同时候,伤了陆扶英的心吗?
而他心底还有一丝疑虑。
采涟作为神侍,自是不会寻错人。
她既寻了顾傲霜,那穆恕戎又是如何生出的变数?
可不过一瞬,他却是想到——
若是穆恕戎和顾傲霜皆是恕霜呢?
故而,这场动荡,也许也是因着恕霜一分为二的缘故?
“也许……他二人皆是。”
凌祉望向萧云谏,如是说道。
萧云谏忍不住哼了一声。
凌祉怎得又与他所思相同。
“你言说的对。”他眼皮未抬,只道,“不过,现下这却也不是最重要的。顾铮已死,穆恕戎交出了兵权,如今他就是对着陆扶英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