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的确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可萧云谏瞥了凌祉一眼,点点头道:“那麻烦你跑一趟了。”
竟是半分同来的情分也不讲,直直地将凌祉推了出去。
凌祉一怔:“你不与我同去?”
萧云谏捶了捶自己的腿,道:“腿疼,不去。”
凌祉便道:“不如传那何贾,再问询一二。”
他起身到了萧云谏身侧,有些不知该如何帮着萧云谏缓解这腿疼。
萧云谏皱着眉头看看他。
却是伸出了腿,朝着膝盖处努努嘴。
何贾走到半路被人叫了回去,他还以为凌祉回心转意,相信自己所言,脸上忍不住开心神色。
可等又回了北司之时,却见的是他惊骇到了极致的一面——
凌祉屈膝弯腰,正一下下地替萧云谏轻敲着膝盖。
甫一见他进来,方才回了自己的正中落座。
萧云谏却也并不窘迫,缓缓地换了一条腿叠在上面罢了。
何贾目瞪口呆中,又裹着许多垂头丧气,道:“大人,您寻我何事?”
凌祉朝着椅子扬了扬下巴,道:“说说皇子投毒一事。”
何贾下意识地瞧了萧云谏一眼,道:“您问他,不就行了。”
凌祉冷哼一声:“我在问你。”
何贾缩了缩脖子,方才回忆起刚刚一幕,只道:“三日前,女皇陛下不过三岁的独子,于寝宫中被发现中毒,可却寻不到下毒之人踪迹。女皇陛下震怒,勒令北司去调查此事。”
凌祉眼皮未抬,只道:“查到何处了?”
何贾如实回答:“查到燕子巷了……”
萧云谏没耐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见何贾埋怨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又一摊手。
何贾便又说:“这也算得上是个线索,毕竟燕子巷距离摄政王的王府只有一墙之隔。”
凌祉嗯了一声,神色未动:“摄政王?”
何贾道:“对,摄政王。”
久久沉默。
萧云谏清了清嗓子:“而后呢?”
何贾却是脸色迟疑,挠了挠头:“而后什么?”
萧云谏有些语塞。
方才这人不还是巧舌如簧、能言善辩吗?
怎得此刻却是什么都不说了?
他往后一仰,却是揣摩起了何贾的话语。
不过短短几句,却是提及了女皇和摄政王。
他不由得心下思绪飘忽。
是否女皇就是扶英,而摄政王就是恕霜。
可那小皇子呢?
细细的碎片根本组合不起来一局真相。
他还是得去思量是否有旁的法子,获取信息。
何贾半晌也没等到凌祉下一句话,就连腰都躬得有些久了难受。
他不禁开口:“大、大人?”
凌祉一摆手,随意道:“下去吧。”
他倒不甚在意,况且若是问不出何事,倒是还要劳烦萧云谏同他走上一遭。
他心中算盘敲得好,倒是欣喜冲淡了他心中的酸楚。
他张张嘴,唤道:“阿谏。”
萧云谏尚在思绪当中,未曾听清,只微微皱了皱眉眼。
凌祉便又轻唤了一声:“阿谏。”
好似时日还在曾经的修竹阁,萧云谏红着眼睛与他同塌而眠。
他稍稍阖了双眸,万分怀念起从前。
可一切的错处都是由自己而引起,即便他只是萧云谏在凡尘的一味药。
可若他心性简单些许,从始至终认清、分清所爱之人。
萧云谏便会长长久久地陪在自己身侧。
可没有如果。
从一开始,便是因着自己思慕那画上的风神云谏。
他的阿谏才从天上择了自己做那味药。
因果循环罢了。
凌祉垂下眼眸,睫羽遮挡住了他眼底的深色。
他又道:“阿谏,兴许我们还是要去酒楼探上一探。”
萧云谏这回终是听见。
他拧着眉头,嘴角撇下:“我之前便言说过了,若您不愿称我一句风神殿下,倒也可以唤神君。阿谏一名,你称呼,倒是有些过甚了。”
凌祉道了一声对不住,却又从善如流地道:“云谏。”
萧云谏被他一句哽住,这倒也无错。
他本名便是云谏,不过凡尘历劫一遭,冠了这萧为姓氏。
也是念想,也是他着实喜爱。
萧云谏横了一眼,又冷哼一声:“魔尊大人,有何事?”
凌祉笑道:“唤我凌祉便可。”
“哦。”萧云谏道,“凌祉魔尊。”
凌祉眸色一暗,心下一滞。
但不过惶惶一霎,又道:“何贾并不靠得住,不若同去酒楼茶馆打探。我不过思量,云谏也想早日寻到梦境动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