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处默摸着怀里沉甸甸的银子,好沉,好重。他的眼角流出一滴热泪,好久没有这样子摸到银子了。
家里爹娘管得紧,他俩一个月的零花也就五两银子。五两银子看着不少,也够穷苦的人家花个一年半载。可他们是长安公子哥,官二代,国公府的嫡子,五两银子实在少得可怜,连件像样的衣裳都买不起,出门下馆子吃顿饭都要数着点菜。
再看他们周身的朋友,谁怀里不揣个百八十两才出门。以前他们两人在校场每个月还有点补贴俸禄,自从来了食君客栈做伙计之后,包吃包住,月俸一两银子。
、一两银子在客栈打杂的伙计里已经算是顶尖了,老板还包吃住,员工的伙食,全是顶尖的食材。他们老爹珍藏的松香木,在老板娘眼里也只够当柴火……
他们曾看见十年的松茸,百年的灵芝,千年的人参在老板这儿也只是当作料调味而已。他们两人捡起老板娘调料渣滓回家,老爹眼眸发绿地看着他们两人,恨不得炖了他们。
程咬金含泪吞咽渣滓,直呼失策了,“若知道客栈的伙食这么丰富,当初我就该不要脸皮,自己去应聘客栈的伙计。哪里还轮到你们两个白眼狼,连口汤也没带回来孝敬老子。”
“爹,店里规定食堂的东西不给外带,这个渣滓还是我们两人从厨房捡——回——。”
程处亮的话还没有说完,直接被程咬金赏了一个大耳刮子,“你个不孝子,竟然然你老爹吃垃圾——”
程处亮摸这鼓包的脑袋瘪嘴,委屈极了,说是垃圾,那你怎么还往嘴里塞,你倒是停手啊!
从此之后,两兄弟经常捡厨房的垃圾回家,投喂程咬金。
……
程处默推开弟弟,把床挪出了一个小角落,他麻溜地钻上去,抱着银子愉悦地盖上被子。
睡在另一张聂小倩辗转反侧,内心忐忑,在木板床上稍稍平息,不断地安慰自己,至少这一个月都是安全的。
姥姥居然没死,那天夜晚她也逃过一劫。如今长安附近,鬼怪上次被和尚收了许多,也吓走了一些,另寻栖身之所。如今剩下的都是些病残弱小,法力低微。
长安附近已经全是姥姥的地盘,没有鬼怪与她匹敌。
聂小倩上次传送消息,故意漏了姥姥,想让姥姥被和尚收走了,自己没人在头顶管控。没有想到她当初的作为,有些没有收到消息的小妖,怀恨在心,故意在姥姥跟前陷害她。
现如今她被姥姥通缉,她逃无可逃,除了客栈,她想不到别的地方。
神秘客栈,连佛祖都敢得罪,姥姥肯定不敢在此处惹事,若她能够留下……
次日凌晨,程家兄弟刚刚起床,发现他们的床头边蹲着一个女子,伏低做小地守在一边欲要给他们更衣洗脸。
“你,你要干什么……”程处亮朦胧睡眼直接被吓惊醒,死死地捂住自己的胸膛,“我……我告诉你,人鬼殊途,我跟你之间没有任何可能……”
聂小倩内心翻涌,谁喜欢你这蠢货,自以为是,但她还是压制住心中的怒火,甜美地微笑道,“公子,奴家帮你穿鞋……”
若不是她有求于人……
身边的程处默死死地捂住了百两银子,这穷女鬼,该不会要反悔,想拿回百两银子。伏低做小,放低他们的防御警戒线,伺机拿回银子。
穷鬼的抠劲儿,聂小倩深谙此道,她三两次看清了程处默心中所想连忙说道,“公子误会了,奴家不会要回银子。奴家只身一人,孤苦无依,无依无靠,如今头顶连一片遮顶的瓦砾都没有,只是想找一个栖身之所。”
听着聂小倩可怜兮兮的阐述,程处默心中并无半点波澜,防备警戒鸣笛,这女鬼的演技比戏园子登台唱戏的还要Jing湛,若不是他们两个看见她长舌的样子,还真被她欺骗了。
“姑娘,我刚才说了我对女鬼没有兴趣,人鬼殊途,还请姑娘你自重。”程处亮脑子直,没有大哥的弯弯绕绕,以为女鬼看上他这个金gui婿了。
他抢过聂小倩手里的鞋子,麻利穿上。
笑话,若他娶一个女鬼回家,老爹的三板斧可不是开玩笑的,倒时候正和女鬼做一对亡命鸳鸯了。
“公子你们误会了,公子人中龙凤,家境优渥,乃程国公之子,奴家有自知之明,心知配不上两位公子。”聂小倩面容依旧笑道,这货蠢得无可救药,他哪只眼睛看见她喜欢他了!
“那就好!”程处亮一下子舒心开怀,被一个女鬼盯上,纠缠,想想身子直哆嗦发冷。
“奴家只是瞧着两位公子这儿包吃包住,也想在这儿寻个活计,还请两位公子提奴家引荐——”
“不行!”程家两兄弟异口同声的拒绝,斩钉截铁,态度十分强硬,他们看向聂小倩的目光微微不善。
“没有想到你竟然打我们客栈的主意。”
上次客栈幕后老板大发神威,击退如来,给唐皇吃闭门羹,不知多少权贵暗中跟他们两个打听情况,甚至想对他们取而代之。
万万没有想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