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宋情想若不是重翳出的主意,恐怕他还未能知道原来伽叶也对他有意。眼前这花花公子法子是比别人多,宋情犹豫片刻,终于还是决定把秘密说出来:“好吧,我实话告诉你,我的心中人不是女子,是个男子。非但如此,他……他还是个出家人。”
说完,他也以为对方肯定有大反应。哪知,青衣男人只是看着他,目光染上几分戏谑,叹道:“原来如此。之前在下还暗自猜想,宋公子你在寺庙带发修行,哪来的机会遇上心中人?原来,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呀。”
他这坦荡荡的模样倒反教宋情好奇起来,“重翳,你……不觉得奇怪吗?我喜欢的是个男人,还是个出家人?”
纵然长年呆在山里,可宋情仍从寺中香客、民间话本这些里面学到些人情世事,起码两名男子在一起绝非常见。
重翳依旧摇着扇子,端得一派风流倜傥。“宋公子,这世间情缘哪有男女之分?两人若是心意相通,即便两人同为男子又如何?”
这番话让宋情眼底忽然有了光,是啊,他与伽叶两情相悦,又何必在乎他人看法!
重翳又道:“宋公子,你可曾听过前些日子魏河边上来了两个外地人吗?”
魏河?外地人?
宋情摇了摇头。
“那两位,前阵子可是魏河边上引起了不小的sao动。”重翳卖够关子,瞧着少年一脸好奇,又继续说道:“他们呀是一对年轻夫妻,在魏河边住下。夫妻二人同进同出,举止亲密,恩爱非常。可就是有一点惹得周围人奇怪,那名小妻子总是戴着头巾,只露出一张脸来。”
戴头巾?宋情像是想到什么,流露出惊讶的神情,“你是说她……”
重翳扇子摇得更欢,“没错。一个月前,隔壁县清心寺主持静音师太带着两名女弟子找上门来,说是要带私逃出寺的小尼姑回去。”
“这、这……”宋情咋舌,尼姑与男人私奔?这种事,他是闻所未闻。“那后来呢?尼姑被捉回去了吗?”
“当然没。”重翳说道:“这事当时闹得魏河边上人尽皆知,那小尼姑是与寺中香客私奔成亲,夫妻二人对着静音师太又跪又求的,最后那师太无奈,也只能无功而返。”
听到小尼姑没被带回去,宋情松了口气。重翳凑到他耳边,话里藏着几乎不易察觉的引诱,“所以,宋公子,这出家人还俗成亲也绝非不可能之事呀……”
*
目光两道身穿白色僧袍的人影渐渐消失在街角,青衣男子依靠在楼上窗台,抿着酒,嘴角噙着邪肆的笑。
此时二楼并无其他客人,一道黑气突然在他对面盘旋,倾刻化成人形。
“乌宣拜见魔尊。”
重翳目光扫过一眼下属,示意他坐下,“来,试试这刚出的荷花醉。虽然出自凡人之手,可味道倒不输魔域名酒。”
“乌宣遵命。”乌宣先替重翳满上酒,随后给自己倒了一杯。他一口喝完,发现对方视线仍望着街角,便问:“魔尊,距离下月十五只剩七天了。您还不打算下手吗?”
伽叶的仙侍明尘早在庙会当晚被障目镜迷了心神,重翳附了一缕分神在明尘身上,非但跟着上了清凉寺,还特地闹了一出夜袭的戏码。
为了避免伽叶发现这缕分神的存在,重翳甚至不惜现出真身与伽叶战斗,又再次受了重伤。
乌宣不明白,这位心思缜密的魔尊大人为何要这样一波三折。在他看来,直接杀了幽莲的rou身,让其灰飞烟灭,这法子更加一劳永逸。
慢悠悠咽下酒,重翳像是看透下属心中所想,嗤笑一声,“那明尘身上已被我一缕分神附体,我要取幽莲性命简直易如反掌。可那样太便宜伽叶了,幽莲不是心仪他那位菩萨么?本尊便帮他一把。”
“刷”一下打开折扇,重翳宛如窥中猎物的毒蛇,泛起危险的笑,“乌宣你且等着,七日之后便有一场好戏要开幕了。”
他苦心经营多年的大业,被伽叶一举破坏,这个仇,他定要对方百倍千倍来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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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重翳分手后,宋情回到茶楼找到明尘,二人又一同回到清凉寺。见到伽叶后,明尘却只字未提他们遇过重翳之事,宋情瞅着总觉得明尘有些怪异,不过他也细究不出个什么。
眼下他有又重要的事要做!
重翳一番话简直醍醐灌顶,惊醒梦中人。宋情想,若是他能与伽叶成亲,共结连理,那才是真正人生乐事。
前有尼姑还俗,这伽叶脱下僧袍与他双宿双飞,又岂是不可能之事?
重翳的话言犹在耳,宋情只觉得对方越说越在理。第二天,他陪着伽叶用完早膳后,便忍不住偷偷找上明尘,言明想回宋府探望生父。
原本宋情下山应该禀明伽叶,可今日后者在寺中与主持等人讨论佛法,明尘心想,这宋情也不过只剩几日时光,不如随了他的愿。
于是,二人又再次下山去了宋府。
宋父虽是在卧病在床,可神识清明,宋情此次前来,是想跟父亲讨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