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暮雪一愣:“她怎么了?”
“好像是说在酒楼里见了谁,夫人大发一顿脾气”。
易微脾气惯是善变,陈暮雪没太放在心上,只当她在生意上遇到不顺心的事,自己照常依在窗边小榻上看书。
院子里极其安静,仆人们知道陈暮雪在看书,走路都放慢放轻了许多。
所以,当易微气势汹汹冲进院子门口的时候,陈暮雪立刻就察觉了,他收书站起来,快速看向门口。
不知道易微又要挑什么错,每回这般冲来,必定要在他屋里发顿脾气。
易微怒火冲天地走进来,见陈暮雪还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左顾右盼终于找到一个能弄出动静,撒一把气的东西。
她一把推翻右边墙角的书架:“来人,给我把这些狗屁书都烧了!”
陈暮雪脸上尽量保持淡定,看向易微,语气平缓道:“娘,怎么了?”
“怎么了?你还好意思问!”易微两步靠近陈暮雪,把他手里的书夺过来扔到地上:“现在全枯岭都知道我的儿子跑到新村的荒郊跟男人乱、搞!你的圣贤书都读到哪里去了,啊?就跟白允南断不干净了?”
白允南???
陈暮雪目光一冷,那天在新村的意外肯定变成为风言风语,被捅出去了。
造谣者可能是那些看热闹的人,也可能是白允南。
☆、李家有郎(二十)
“我和白允南之间什么都没有,那日他发疯,有人路过阻止了他。”
陈暮雪的解释极其苍白。
若没有什么,以前会跟他私奔?没有什么,前些日子白允南会偷偷潜入陈家来给他看病?
易微哼笑一声,对陈暮雪的说辞一句也不信:“我看你就是想气死我,好当家做主,把白允南招进来!”
“旁人说什么娘就信什么,我说半句也不信”,陈暮雪撇开脸坐下,对易微盲目的指责既委屈又失望。
易微怒极反笑:“你怎么跑新村那里去了?不发出腥臊,狐狸能闻到味儿?当别人眼睛都是瞎的?”
这话任凭谁听,还是自己母亲说的,都受不了。
陈暮雪红了眼,只怕易微嘴里只恨不得生出更能刺人的话。
易微见他沉默下来,顺势而起道:“上回罚你,看来你没长记性,那好,反正你和我相看两厌,从今天起,你回月华居去,没我的允许,就在那儿呆着!”
月华居是陈暮雪的私宅,易微以前不准他分出去单住,有时候一年难得去月华居住一回。
今日易微也是气极了,才把陈暮雪往月华居赶。
陈暮雪冷冷一笑:“也别拿我当说辞,不想让我在家里碍您和那位的眼直说”。
“孽障!”易微高声吩咐下人:“来人!马上把他给我送走!”
“不用您叫人特地送我,我自己走”,陈暮雪转身往门外去,意有所指道:“成日在眼皮底下看着,我也觉得恶心”。
听罢,易微在屋子里脸色变得更加苍白,气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枯岭飘雪时节,陈暮雪这一去月华居竟被关了许多日子,再出来时,一切已是另一番景象。
何翌娶亲那天,何家屋子红花喜字贴的满眼皆是,鞭炮锣鼓响个不停。
刘嫂带小儿子前去吃席,向门口迎客的何翌和何父恭贺道:“恭喜呀,愿他们夫妇二人早生贵子!”
“多谢多谢”,何翌和何老爷子向刘嫂拱手回礼:“里面请”。
帮忙的人收下刘嫂的礼,迎母子二人进去。
刘嫂刚进院子,一眼就看到席间坐着的顾来嫂,正在嗑瓜子和旁坐的人唠嗑。
她牵着儿子走过去:“诶,你来的真早,我还想去你家叫你一路呢,你儿子说你已经走了”。
顾来嫂摸了摸刘嫂儿子脑袋,拉他坐在身边:“何家嫂子早晨叫我过来帮了点忙,贵儿长高了”。
“那可不,现在他一顿能吃三碗饭”,刘嫂跟着坐下,凑到她耳边低声又问:“香云没来吧?”
“我来的时候也找她来着”,顾来嫂站起来又扫了桌席一圈,摇头道:“一直没看见,我还有事儿问她呢”。
也不知白家姑娘相看得如何了。
“应该还没来”,刘嫂小声道:“我刚来的时候,路过她家,门关着在,里面好像在吵架,弄好大动静”。
“不会吧?”
顾来嫂十分意外,这些年邻里邻居的,很少见李文昌和魏香云两口子吵架。
“好像也没见着老李”,她坐下道。
刘嫂给儿子抓了一把瓜子:“他们俩这些年除了为月来读书的事儿Cao心上火,没别的拌嘴”。
顾来嫂摇头:“谁知道呢” 。
这日望李家人的又何止是刘嫂和顾来嫂,何翌在大门口等了又等,在自己的大喜日子,也没见着他的好兄弟李月来。
…
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