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她那又甜又稚嫩的嗓音,张老太那心都快化了,她低头看到孙子手里的棒棒糖,就问他是哪儿来的。
徐天洋立刻回答:“是笑笑给我的!”
这一袋棒棒糖可不少,再想到孙子说看到贝老板给梁笑零花钱了,张老太便越发认定孙子说的话是事实。
不然梁飞英那穷酸模样,哪舍得给孩子这么多零花钱呢?
张老太满脸慈爱地跟梁笑说了谢谢,这才带着孙子回家了。
到家之后,她盯着电话机犹豫不决。
按理说这么重要的事,她得跟叶怡晴汇报的,可这肯定会让人家夫妻不和。
当后妈的,大部分都不乐意自己丈夫对前妻的儿女太好。
张老太想到不好打交道的贝珍珠,又想到乖巧可爱,还愿意和自己孙子做朋友的梁笑,决定还是先不要把这事儿捅穿了。
*
另一头,梁笑又去新华书店看了会书,这才哼着小调回了家。
她一点也不担心事情会拆穿,以张老太那Jing明劲儿,肯定不会给自己找这样的麻烦,因为这等同于是在挑拨离间。
所以,就算她真的向着叶怡晴,把这事儿说了也不要紧,这种事情没法佐证,夫妻俩之间有了嫌隙,就更没工夫来找她们的麻烦了。
要知道,夫妻之间的信任本身就是很脆弱的,更何况是这种建立在欲望和利益之上的半路夫妻呢?
这一招,叫做一石二鸟!
梁笑颇有些沾沾自喜,觉得自己笑起来的样子肯定蔫儿坏,可她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
不远处,梁飞英正和李彩兰挨家挨户地询问她的去向,前头还有个邓学军出示证件来打前锋。
梁笑所不知道的是,自己外出的期间,梁飞英带着香喷喷的灌汤包回来过一趟,就是怕饿着她那张挑剔的嘴。
结果回来一看,女儿不见了,灶台上的馒头也没动。
梁飞英着急坏了,李彩兰安慰她梁笑可能是出去吃东西了,可左等右等不见人回来,两个人都坐不住了,开始出门找人。
找了整整半个小时,梁飞英从一开始急得认不清路,到接下来怒骂梁笑不听话,再到后来失声恸哭。
李彩兰被她吓坏了,只好带她去报了警,刚巧碰到没有值班的邓学军,邓学军便主动帮忙来找梁笑了。
而就在他们焦头烂额之际,梁笑优哉游哉地出现了,以至于三个人愣了好半天。
“梁笑!”
回过神来,梁飞英大喊一声。
梁笑下意识想跑,但跑得了和尚,跑得了庙吗?
而以梁飞英那暴脾气,她不得挨一顿打?
梁笑芯子是个成年人,这顿打可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
瞧着梁飞英怒发冲冠,不顾形象地冲上来,她下意识退后一步,缩着脑袋护着胸口,气沉丹田正打算好好同她讲讲道理,讲不通道理再跑,总之先躲了这顿打再说。
却不想,眼前的人忽然身子一矮,她落入了一个shi热的怀抱。
梁飞英身上全是汗,浸透了胸襟和后背,头发上也黏糊糊的一片,让她看起来蓬头垢面像是个疯婆子。
她的双臂越缠越紧,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岸上递来的绳索,发出的声音也抽抽搭搭地不成调。
梁飞英在哭,毫无形象地大哭,完全不顾他人的眼光。
梁笑愣住了。
梁飞英抱着女儿哭得惊天动地,引得人人为之侧目。
邓学军看了看周围不断停住脚步的人们,只得上前一步,用身体挡住梁飞英的脸。
哭成这样,简直比自己女儿还像个孩子。
最后是李彩兰先反应了过来,她急忙上前安慰了梁飞英几句,然后冲梁笑吼道:“你这丫头,出门好歹也留个纸条啊,你知道我和你妈妈找了你多久吗?”
梁笑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但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她芯子是个成年人,自认为不会被人贩子拐骗,而她也习惯了一个人,从不认为自己的行踪需要受到管控。
可是,在梁飞英眼里,她只是个八岁的孩子,她突然不见了,梁飞英只会往坏处去想。
梁笑看梁飞英哭得那么伤心和难过,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扼住,闷得她发慌,堵得她喘不过气,眼睛也莫名有些酸涩。
犹豫着,她抬起手,在梁飞英背后轻轻拍了一下,声音很轻。
“对不起……妈妈。”
梁飞英浑身一震,这才从女儿的颈弯里抬起头来。
母女两重逢后,这是梁笑第一次叫她妈妈。
她之前没注意到过,是因为上辈子的梁笑就从不会当面叫她妈妈,一般是喊她“梁女士”,甚至是直呼姓名。
久而久之成了习惯,以至于她完全没有发现……
听到这声久违的“妈妈”,梁飞英只觉得整颗心像是被一股暖流所包裹,浑身上下有着说不出来的力量。
她擦了擦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