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纪州脸上的笑容彻底绽放开来, 冲那道甜腻的声音展开双臂。
陆边言眼睁睁看着原本包裹着他那双笔直长腿的黑西裤变成了高腰格子百褶裙,随着奔跑在秋风中翩翩起舞。
沈纪州将人搂个满怀, 温柔地揉了揉ta的脑袋, 然后一步一步向前,将人抵在大槐树下,勾起ta的下巴低头吻了下去......
哔——
陆边言猛然从梦中惊醒,从床上弹坐起来,额间沁出一层冷汗,胸腔跳得好像有东西快蹦出来了。
随即身子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环了过去, 温暖熟悉的怀抱包裹住他,沈纪州磁性低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怎么了言言,做噩梦了么?”
陆边言思绪还没有聚焦,脑子混沌,本能地往沈纪州怀里缩了缩,闻到熟悉的气息才安心下来。
半晌后没头没尾的说了句:“我不喜欢槐花香,我喜欢薰苔。”
沈纪州沉默了下,下巴抵上他松软的头发,低声哄道:“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你喜欢薰苔。”
陆边言偏头,闻到一股很淡的薰苔香气,是沈纪州从小身上就有的味道。
他咽了下干燥的喉咙,“沈纪州,我渴了。”
“好。”
沈纪州抚了抚他的背,下床去倒了杯水回来,递给他,又上床从身后环住他。
陆边言没有抗拒,沈纪州的气息莫名能让他安心。
水喝到嘴里才发现兑的是刚合适的温度,像方才随口指使沈纪州倒水一样理所当然。
他喝完水才说了一句:“谢谢。”
说完又觉得有些陌生。
毕竟以前让沈纪州干这种事儿都靠撒泼耍赖,看着沈纪州板着一张冷脸又拿他没办法的样子,才会吊儿郎当地说一声谢了。
从来没这么正经过。
好矫情。
沈纪州从他手中接过杯子放回桌上,搂着他腰手臂紧了紧,“做什么梦了?”
梦到你亲了别人,那个人不是我。
你把原本该给我的东西给了别人。
这是陆边言脑子里出现的第一瞬间的想法。
不过也就一瞬,霎时就回过神来,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意识到这种想法多么荒谬多么不合逻辑。
一定是睡前跟沈纪州聊到初恋的事情忿忿不平,情绪不好才梦到这种跟他八竿子打不着的梦。
沈纪州跟谁接吻关他什么事儿。
毕竟可爱的沈纪州是生病后的沈纪州,关几年前的沈纪州什么事儿。
这压根不能混为一谈。
不过,无论是哪个沈纪州,总之揍的时候疼的都是沈纪州。
陆双标握紧拳头,并没有觉得自己的逻辑有什么问题。
这么想着,随即抄起抱枕就恶狠狠地砸向沈纪州,一脚将人踹下床。
“滚回你自己房间睡去!”
半夜抱着暖乎乎的小朋友睡得正香被惊醒又屁颠颠给小朋友倒水哄乖乖自认为男友力十足的沈太子爷被踹得一脸懵逼。
“?”
但反应了两秒后还是好脾气地爬回床上,慢悠悠地蹭过去,连同抱枕和小朋友一起卷进怀里抱紧,“天都快亮了,为什么又让我回去睡,我不要。”
陆边言挣开他:“那你就下去睡沙发!”
“为什么呀?”
陆边言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气。
“我热。”
“可你上半夜还往我怀里钻。”
陆边言彻底恼了:“我怎么可能往你怀里钻!那我上半夜不热我现在热了所以你要么睡沙发要么就滚回去睡!”
好凶哦。
沈纪州垂眸琢磨片刻,小声问:“我是不是在梦里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儿?”
陆边言一愣。
又拿起一个枕头砸他:“你做什么管我屁事儿!”
沈纪州这回确定了:“我又趁你不清醒的时候偷亲你了?”
“......”
“还是练舞的时候又对你动手动脚了?”
“......”
“难不成是我出轨了?”
“......?”
“出你妹的轨!”陆边言语调很生气,但声音却低了下来。
他竟然觉得这么形容有点道理。
不过下一秒他突然掀起眼皮,沉沉地看向沈纪州:“你刚才说什么?你在我不清醒的时候亲过我?”
“房间空调开得有点低,我有点冷,我还是回我房间睡吧。”
沈纪州麻利地从地毯上爬起来,抱起自己的小枕头飞快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在陆边言的怒骂声和枕头攻击中侥幸躲过一场血光之灾。
陆边言闷头坐在空荡荡的大床上,有一瞬间觉得被抽干了力气,撑着床面的指骨发出一声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