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上车睡觉去了,让他们什么时候弄好,什么时候叫他。
苏御说:“我现在可太怀念曾经那个喜欢苑妹儿的少女心贺轻舟了。”
他这话一出,又立马沉默。
深知自己说错了话,于是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拉上了自己的嘴巴。
宋邵安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江苑的腿上,她今天穿的裙子,坐下时,小腿会露出来半截。
他担心她会冻着,本身感冒就刚好。
江苑同他道谢,然后把外套还给了他。
“我不冷,谢谢,”
不算太疏离,但分明也不亲近的距离感,让宋邵安的动作稍微停顿片刻。
他温声笑笑:“不冷就好。”
流星没有等太久。
江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流星,听说对着流星许愿,愿望就会成真。
很无厘头的言论,但人们总是对这种事情选择无厘头的相信。
宋邵安问江苑,许了什么愿望。
她没说话。
但宋邵安还是猜到了。
她的人生之中,于她来说重要的人,大抵只剩下贺轻舟一个了。
她不是那种会考虑到自己的人,所以,她刚才许的愿望,肯定与贺轻舟有关。
宋邵安笑了笑:“没关系,你的那个,我帮你许了。”
希望,江苑平安喜乐,永远只做自己想做的事。
他说:“我名字里的安,是平安福气的安。江苑,我把我的福气借给你,你记得还给我。要当面还。”
第二十章 (二更)
那一天,算是江苑这段时间以来,少有的闲散时光了。
回到市区后,便又重新开始投入繁忙的工作进度之中。
江家那边还在坚持,仍旧隔三岔五给她打一通电话过来。
她的父亲,还在试图说服她,医生有什么前途,又累又脏。
他最近寻了几处好人家,年龄与她相当,一表人才。
有空去见一面。
江苑只觉得胃里翻涌,阵阵的酸意。
想吐,被恶心的。
“您既然这么满意的话,干脆您自己嫁过去。”
她把电话挂了,不受任何影响的继续看书。
这些日子来,她的心也逐渐沉静许多。
其实也多亏了贺轻舟失忆,让她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已经不完全是为了逃离这个令人作呕的家了。
她突然觉得,人生本来就是一条独自向前的路。可能沿途会遇到很多形形色色的人。
但他们终将会离去。
江苑曾经确实是有过动摇的,看到贺轻舟红了眼尾的那一次,她的心突然软下来。
她想,时间干脆停留在这一刻吧。
她不太清楚那个时候自己是何种情绪,但她知道,她不希望看到贺轻舟难过。
耀眼的天之骄子,频频在她这儿低头示弱。
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呢。
她是有想过要让他心愿得偿的,曾经有过的念头。
是为什么又打那通电话呢。
记不太清了,好像是她藏起来的,妈妈的遗照被砸。
她扑过去,想要推开她们,把那张被踩在Jing致羊皮底鞋子下的黑白照抢回来。
却被玻璃碎片给划伤了手。
她们用恶言攻击她,甚至不忘诋毁她早就过世的母亲。
可是她的母亲又有什么错,那个可怜的女人,在十九岁的时候,被渣男花言巧语骗上了床。
她满心欢喜,以为自己觅得真爱。
后来发现那个男人早就成了家。
怀有身孕的时候,被原配扯着头发脱光了衣服,拍下照片。
那件事成了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犯错的人在这件事中神隐,受害者却在生下肚子里的孩子后,选择了仓促结束自己年轻的生命。
你看,人生有时候就是这么不公平。
就像贺轻舟,他又有什么错。
她对这一切突如其来的厌恶,却让他来承担后果。
江苑不觉得自己无辜。
无辜的人,从头到尾只有贺轻舟一个人。
也好在,他忘了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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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的那些爷爷nainai们平时躺的久了,总爱下楼遛个弯。
不忙的时候,江苑会推着轮椅,陪他们下去。
大多数的家属都是偶尔来几回,平时老人家都是孤零零一个。
虽然已经入夏了,但好歹也只是初夏,不太热。
下楼的病人很多,四周也热闹,偶尔碰到几个熟悉的,彼此还会打招呼。
老nainai笑着和江苑讲起自己从前的故事。
说到最后,她叹了口气,说自己不该那么早结婚的。
结了婚以后,人生都已经不属于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