粟琼捋了一下他的后背,让他不要紧张。其实他是不该紧张,因为粟琼表示自己带了枪。可是仔细想想他带了枪有个屁用,这里感觉哪哪都藏着枪。哪怕没有枪,那光膀子晒衣服的男人估摸着用根晾衣杆都能追着粟琼打,更不用说街坊邻舍居然还拿了把烂椅子坐在门口磨剪子。
萧江反而很自然,目不旁视,昂首挺胸。下了车朝司机点点头,便整了整衣襟走过那些豺狼虎豹。
班郡是等在里面的,见着萧江的车停下了,赶紧丢了烟从二楼下来,迎上去。
他指了指楼宇之间狭长的走道,示意萧江三个阿大已经在里面的餐厅等着了。而一看那走道如此漫长还极其狭窄,往远处看甚至都见不着天空,只有无数晾衣杆横七竖八挂着床单被套,下着带肥皂和洗衣粉的雨时,子岩又往他哥旁边躲了一些。
萧江没有穿西装,只穿一件休闲衬衣,或许也是为了显得更加贴近生活,手上的戒指也摘掉了。而粟琼提着两个皮箱,穿得西装革履的,一看就找打。子岩也抱着一个包包,估摸着里面都是钱,毕竟班郡闻到了崭新的味,让他心情愉悦了不少。
跟着班郡身后,一行三人没入了狭长的小巷。这是一条充满了生活气息的巷子,毕竟到处都是菜叶,到处都是穿得轻薄的女人,到处都是勤劳做家务的男人,还有一些坐在街边的醉汉以及刚出完早餐,收拾车棚退回来的商贩。
而他们也从白天走到了黑夜,愈往里,光线愈晦暗。
等到他们差不多走完这条巷子时,楼道里一个醉醺醺的女人穿着睡衣直接和萧江撞了个满怀。
她手里的酒瓶子还洒了少许,溅到萧江米色的衬衣上。
粟琼立刻一把抓住女人,女人也愣了一下,紧张地看向了粟琼。她甚至还没来得及说对不起,粟琼的巴掌就要落下了。
萧江赶紧一把抓住了粟琼的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而后勒令他赶紧放开,又接过女人拿出来的脏兮兮的手绢。
那女人估摸着也看出这伙人来头很大,尽管不认识,但赶紧不住地说对不起。
萧江说没事没事,擦了一下水珠便把手绢还给了对方,朝她笑了笑。
而后她的目光落在了子岩身上,她看出了子岩,兴奋地捂住嘴,激动地说可不可以给她签个名。萧江又连忙摸出他的笔,让子岩在女人的睡衣签下。
当那个女人兴高采烈地钻进隔壁的小卖部里,他们则继续往前走时,萧江才低声对粟琼斥责,“你给老子放友好些,不要忘了你脖子上的疤怎么搞上去的。”
第35章
穿过小巷便见到了一栋崭新的酒楼,大概是才建起来的,挤在楼宇之间。
剪彩时用的花篮还放在门口,地上有些礼花的碎屑。
然而里面却没有多余的人,偌大的厅室里只有三个阿大那一桌坐着。其余的安保全部守在门外,所以子岩和粟琼也不能跟进去。
班郡接过了粟琼手里的箱子,又背上子岩的包,跟着萧江走进去,立在身旁。
其实不用介绍,萧江也看得出谁是谁。
赤膊身上有几条非常明显的刀疤,在他的后背上,就像用鞭子打过一样,让那皮肤愈合之后也有增生。而花豹则浑身都是纹路,那刺青都爬到了指尖。
光头则——好的,光头这个比较勉强,毕竟他头发又长出来了,应该是油陸夿氣鄔令勼器洏儀跟星寸头的长短。
萧江的位置前已经放了一瓶开好的啤酒,花豹做了个手势,萧江也不问候,举起瓶子就吹干净。
这是狼国人的友谊,对于第一次见面的小伙伴你不喝几口,证明你不够诚意,所以萧江喝完了,他诚意足得很。
他把酒瓶拍下,也不拐弯抹角搞什么寒暄问候了,开门见山地道——“我想雇佣你们的人,帮在我的港口干活。”
这话一出,看得出三个人表情变化各异,绝对不合。
光头很高兴,而花豹也撇了撇嘴,只有赤膊皱起眉,喷出个鼻音冷笑,率先反问——“萧老板港口不是不要没身份的人吗,怎么,人手紧缺到这个地步。”
话是没错了,但这就是南区最想要的东西,或者说,是光头和花豹最想要的东西。
南社区的支柱行业是色情业,然而花豹却没有分得到最多的钱。不为什么,就因为赤膊一直负责货物的疏通,说白了就是负责截货。
这些货物有一部分是要内部消化的,也就是提高他们这些狼崽子的生活水平。因为南社区周围的商铺和北社区一样,大多都不欢迎狼国人,以至于他们就算有钱都难花出去,只能靠抢。
这也是为什么南社区很难打进去,因为里面有一个阿大就反对跟外面互通。毕竟要是互通了,那他还能赚啥,他还有啥特权,还不都给安保的光头和真有钱的花豹抢了去。
所以那么多年来,这里的人兜里是踹着不少金币,可是一路过来那是家家户户都烂得不成样子。加之萧江因为贸易紧缩对港口的黑工进行了一大批的清扫,让狼崽子们谋个工作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