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奚云柯的记忆中,她家的玩具其实很好养,只要把大门关上,给她食物和水,放她自由活动就可以了。平时几乎不用管她,不必费心,也听不到什么声音,也很能忍耐疼痛,确实像是猫一样。
现在也不例外,虽然Omega偶尔会主动地问一些问题,态度也缓和了一些,但她总体而言还是沉默的。奚云柯曾经以为她是因为憎恶或是恐惧才拒绝与自己交流,现在看来也并非如此。她清晰地感受到舒璃对她的态度似乎亲近了一些,在昨晚的性事过后,Omega好像真的确信了什么,完全把奚云柯当做是她的恋人了。
她原本以为一切都会顺利地进行,不好用的玩具变成了可爱又听话的情人,奚云柯的生活应该也会愉快不少。但事情麻烦得超出了她的想象,她原本就不知道舒璃每天都在想些什么,也无从得知对方现在的记忆里都剩下了什么。
如果要用互相了解的程度作为评估关系亲密程度的指标,那她们几乎可以算是陌生人。奚云柯在家里见到舒璃之前,和漂亮而沉默的Omega只说过三次话,并且从未好好地交流过。理所当然地,她不知道舒璃的一切,就连名字都是在舒璃来到她家之后才问出来的。
奚云柯是在某一日的晚上察觉到有什么不对的。Omega并不排斥和她做爱,毕竟应该没有人会讨厌舒服的事情吧。舒璃迅速地适应了她和奚云柯之间的关系,奚云柯趁她会乖乖听话,愉快地尝试了不少新玩法,以至于舒璃刚刚出院回到这里的那几天,每天都是在情事之后缩在奚云柯怀里睡过去的。
就算是Alpha,偶尔也是会累的。某一天,奚云柯出去和祁曼一起玩了一整天,回到家时已经快十一点了。舒璃一直在卧室等着她,看到她才松了一口气。
奚云柯去见过暗恋对象之后,回来看着Omega完全上当的样子,难得地感觉良心有点痛。她已经很累了,便在冲澡之后直接上床,抱着舒璃睡过去了,什么多余的事情都没有做。
她半夜是被有些奇怪的喘息声惊醒的。在睡梦中,她听到了好像很恐惧的抽气声,意识慢慢恢复清醒的时候,她发现靠在自己身上的Omega在不停地发抖。
没有闻到气味,大概不是发情期。
“怎么了?”奚云柯睡眼惺忪地问,睡眠不足令她感到非常茫然,大脑几乎很难运转。Omega像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紧紧地抓着她,缩在她怀里,好像在撒娇一样,非常惹人怜爱。
“做噩梦了?”舒璃乖巧依人的时候,奚云柯还是很乐意把她搂在怀里,摸摸她的头的。
舒璃也显得很茫然,她不断地发着抖,紧紧地抓着奚云柯的手。手上的触感是温暖而柔软的,她的Alpha也回握住了她的手,这多少让舒璃感到了一点安心,但深入骨髓的某种寒意与潜藏在身体深处的那股恐惧依旧难以令她冷静下来。
奚云柯不知道她在怕什么,她茫然地借着月光四下看了看,也没有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她又回忆了一下,她以前好像看到过舒璃半夜坐在阳台边看月亮,难道那是舒璃怕黑的表现吗?
“乖?”她打着哈欠,努力地拿出耐心安慰了一下自己的Omega:“没事的,没有鬼怪或者坏人……啊,你要开灯吗?”奚云柯没有这种习惯,她迟疑着打开了一盏小灯,把亮度调到最暗,勉强能让它成为一个小夜灯,用微弱的光照亮房间的一角。
舒璃看着那盏灯,抖得好像没那么厉害了。奚云柯觉得自己好像猜对了,她叹着气把舒璃抱在怀里:“原来你怕黑啊……”
“我,我不知道……”Omega的声音很轻又很小,像是在顾虑着什么一样:“我,不知道为什么,很害怕……”
“你也想不起来害怕什么吗?”奚云柯觉得这有点好笑,她抱着舒璃,把对方按在自己怀里:“睡吧,醒过来就天亮了。”
舒璃用小小的声音“嗯”了一声,便乖乖地把脸埋在奚云柯身上,呼吸也渐渐变得平稳了。
好,没有再发抖了。奚云柯打了个哈欠,
怕黑很正常,就算是成年人也有可能会怕,所以这没什么值得深究的。
在再度入睡前,奚云柯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她从以前,就是会怕黑的吗?
她回忆不起来,她不知道,有关舒璃的一切,在此之前,似乎从未被她放在心上。
她们之间的第二次见面,或者说奚云柯第二次发现她的时候,是在两年前,在大学的校园里。
学校里有间不错的咖啡厅,奚云柯喜欢那家店的拿铁,她和祁曼常常去那家咖啡店消闲。
她已经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了,总而言之,大概是夏季的某一天,她和祁曼走进咖啡厅躲避酷暑。在她正快乐地享受冷气的时候,她意外地和邻桌眼熟的Omega对上了视线。
对方的眼中带着惊愕,奚云柯想,自己的表情大概也和对方差不多。
Omega很快就转过头去望着窗外,像是想要假装根本没有看见她一样。奚云柯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