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沉绛状似不经意间的侧身一步,挡住了江鸿鹄的目光,“人都到齐,开宴吧。”
江和畅连忙附和,“对,该开宴了!”
江家如今在府内的主子,加上最后来的江听雪,满打满算也就七人,故而没有分桌。
挨个入座。
这座位也是有讲究的,虽说用的是大圆桌,但也有主位之说。
正面向门口的方向是主位,由身份最高的人入座,而背对着门口的方向是末尾,一般给席中身份最低的人。
江和畅本来想把主位让给贺沉绛,但贺沉绛过去是过去了,却坐在主位的旁边。
江和畅左右手边分别是妻子罗氏与贺沉绛。
贺沉绛另一侧坐着颜茵。
张氏只是续弦,续弦的地位远不及原配,加之先前江和畅已吩咐罗氏与她通过气,说这位从河东来的侄女婿家境非凡,家中有人当高.官。
江和畅是掌家人,张氏不敢得罪,所以哪怕她是江岁岁名义上的母亲,也不得不坐在下手位置。
张氏挨着颜茵,他的另一侧是江鸿鹄,然后最后才是江听雪。
江听雪几乎是正对着贺沉绛,一抬眸便能看个清楚。
开宴后,她看见男人跟她大伯谈天说地时,还不忘给他旁边的少女夹一筷子菜。
女孩儿眉头微皱,似乎不喜欢,但最后还是吃掉了。
在江听雪看来,这对年轻的夫妻恩爱有加。他们如今还未走到后来的局面。
江听雪忽然开口,“姐夫是哪里人?”
贺沉绛对此早有说辞,“河东京水县。”
“河东啊,河东距离京城挺近的,行一两日便能到达。”江听雪欣然接话。
面上挂着笑,江听雪心思转了又转。
当初她是在京城遇到他们的,而京城可比河东繁华多了,瞧那辆马车的架势,并不是出游。
所以说他们后来很可能迁到了京都。那可是天子脚下的皇城地呀,天上随便掉下一块砖来,砸死的都可能是当官的,又或者是官员的亲属。
江听雪眼中燃起一抹亮色。
贺沉绛眉心微动。
对方提起京城,是无心之言,还是......故意试探?
不怪贺沉绛多想,刚见面时对方神情有异,后来又提起京城二字。
江和畅连忙转移话题,罗氏在旁边附和,话题不动声色的转到了其他地方。
比如向颜茵再次介绍一番江家。
一顿丰盛的午膳,在相对平和的气氛结束了。
饭罢,江听雪看向颜茵,主动开口,“姐姐,我带你去花园走走消消食。”
对方盛情邀请,态度也十分好,摆明了是要增进姐妹之情。
颜茵想了想,点头了。
两人结伴往花园去,江鸿鹄也想跟着去,但被张氏叫住,“鸿鹄,你跟娘过来,娘有话要对你说。”
张氏本身就是从后院争斗里出来的,比一般人会察言观色,如今瞧自己儿子的模样,哪里不明白。
当下她又急又怒,连忙把人喊回来。
江鸿鹄见张氏表情罕见的冷硬,心知这事是没商量了,遂跟着她一同回了院子。
等将房里的丫头全都遣出去,屋门一关,江鸿鹄轻啧了声,“娘,你这是做什么?倘若你没事的话,那我去后花园消消食。”
知子莫若母,张氏被他气的太阳xue发疼,“不许去!你平日在外面混便罢了,我不管你。但江岁岁是你妹妹,哪怕不是一母同胞,那也是你父亲的血脉!”
江鸿鹄难得脸色一正,“她不是。”
张氏一愣。
或许是儿子脸上太严肃,她怒火微消,“何出此言?”
江鸿鹄勾起嘴角,“我感觉不到与她的血脉牵连。”
张氏:“......”
感情这个逆子说了这般多,就只说了个屁。
还血脉牵连?这莫不是托词而已。
反正张氏是不相信的。
张氏:“娘不管,反正她在家的这段时间,你给我安安分分的,不准动她一根手指头!否则没银子花!”
张氏后来想明白了,江岁岁绝不可能一直住在江家,她迟早是要跟季子安回河东去的。
以江和畅对侄女婿的看中,这对小夫妻在家时,肯定会住得舒舒服服,她又何必去触江和畅的霉头。
江鸿鹄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声。
张氏见他应得勉强,伸手拧他耳朵,“娘说的话,你记没记住?”
江鸿鹄疼得直抽气,“记住了......嘶,娘,我的亲娘,你别这么用力,我的耳朵要掉了!”
*
江府后花园里。
说实话,江府的花园造得不错,小桥流水,花卉盆栽。但且不说颜茵自己家里的后花园便十分雅致大气,单是贺沉绛在扬州的那座私宅,花园布置得也远远胜于这里。
所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