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死活。”
她性子激烈,并不代表她是蛮勇无脑之徒,敢入鬼隙,她已做好了周全的准备。织梦夫人从袖中掏出了一支玉簪,这支玉簪是她从祝桃屋内拿走的,上面沾着她徒弟的灵息,待yin念咒诀之后,这支玉簪自然会为她指明方向。
果然,她咒音方落,掌中簪尖便微微一动,指向了西北方。
织梦夫人继续往前,不断有大大小小的鬼物与幻术残余向她袭来,而她则面无表情地将其一一撕碎。随着她愈是深入,四周Yin寒的气息里的血腥味道便愈发浓重。她虽然早已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但嗅到这股不祥的腥甜时心中依旧有熊熊怒火腾起。
穹鸾开山立宗五十年,连天崩地裂这等凶灾也撑了过来,如今却在太平之时被人在辖域附近生生造了一个鬼隙出来,甚至还将她的诸位门徒投入其中,这让她如何能忍?
她在来时路上早已想过一遍神州之中有哪些人与自己曾有仇恨旧怨,因为自己的这副火爆脾气,她苗织梦的确与不少人有过龃龉,但无论如何,能做到这一步的,总应该是与她曾有过杀生过节……
“阿苗?”
一个男声冷不丁从她的正前方响起。织梦夫人脚下一顿,站在了原地。
而那个声音则又往她所在的光源的方向近了几步:“阿苗,是你吗?我们有好多年不见了呀。”
她认得这个声音,这是她的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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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君齐和江夙是宛如兄弟,不是真有血缘关系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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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云丛隙(五)
但如果自己没有老糊涂的话,她记得自己的夫君早在三十多年前就已经死了。
此时听到了亡者的呼唤,嗓音语调和几十年前别无二致,织梦夫人红唇不由勾出一个轻蔑的角度。她倒要看看,这个人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前方的漆黑浓霭之中,沉重脚步随着那一声声呼唤渐近,终于,那一张老实得甚至有些木讷的脸一点点出现在了宝戒的光晕之中。
苗织梦的夫君是没有灵根的凡人,所以只能做她的夫君,做不了她的道侣。他也晓得自己和配偶有云泥之别,所以一向在织梦府中深居简出,从不在外抛头露面,经年累月下来,也养出了一股和他这张脸相衬的窝囊气质。
男人和她隔着几步站定,便不敢再往前,那一双总是下垂着的眼睛微微瞪起,就连里面惊喜的光也是小心翼翼地亮着:“啊呀,真的是你,我隔着老远第一眼看见的不是光,而是你头上的那些明晃晃的珠钗。阿苗,你……你都没有什么变化呢,这么多年过去了,居然还是和以前一样好看。”
学得倒像。织梦夫人心想。若他真活在世上,应该就是现在这副可怜样子,唯唯诺诺的,让人心烦。
男人还在絮叨说着:“你怎么会到这儿来呢?这地方可太吓人啦,什么妖魔鬼怪都有!……哦对,你是仙师,不怕这个的。我老是忘了这个,在我眼里,你总是那个骄傲的,又爱涂脂抹粉的小姑娘。”
织梦夫人依旧冷冷地看着他。
男人见状讪讪笑了两声:“你总是这样,一瞪我我就害怕。”他试探地往前迈了一步,小声道:“阿苗,我一醒来就能再见到你,真是太好啦,其实我一直都有好多话没来得及对你说。对了,我刚刚还……”
“说够了么?”织梦夫人打断了他,她冷哼道,“窥伺记忆而形成幻觉这种雕虫小技,也敢用在吾身上。拿一个假的赵郎过来,是指望看到吾的失态么?”
“阿苗,你在说什么啊?”男人一脸迷惑,“我就是赵郎啊,真的是赵郎啊!阿苗你不认得我了吗?”
织梦夫人简直想笑出声了,“行啊,就算你是真的。”女人美目横凛,“我当年杀你一次,就能杀你第二次。”
她尾音方落,蝴蝶披帛应声飞出!轻软的布料此刻却如蝉翼薄刃,从男人的颈上划过,甚至来不及感受痛觉,鲜血已然飙溅出来!
“……!”
男人错愕地一把捂住了自己的脖子,似乎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发妻会又一次对自己痛下杀手。他嘴唇开了又合,踉跄着朝织梦夫人走来:“阿、阿苗,你……”
织梦夫人一动不动。
一步,两步,他已和她近在咫尺,男人凄苦却又眷恋地注视着她,用最后的力气牵动舌尖:“我……我当年……没有对不起你……”
他最后几个字化为气流从她鬓边拂过,“还有,你、你要……要小心……”
扑通。
随着男人的倒地,有几滴滚烫的血因此溅到了织梦夫人的脸颊上。她素性好洁,尽管晓得这一切都是某人恶意的幻术,但还是下意识地用手抹了一下,她垂眸看去,指尖上一片殷红,像是刚沾了不合颜色的胭脂。
织梦夫人皱了皱眉,飞快地念了一串咒诀,想让这恼人的幻觉消失。可她已经反复念了三遍咒语,她的指尖依旧是红的,她身前的赵郎依旧没有消失。织梦夫人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