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么一根簪了?”
陆矜洲听着她讲,脸上毫无变化,心里多看了她一眼,没想到没长大的幺女,还是个心境能沉稳的。
宋欢欢老实答道,“这是从前家中姐姐不要了丢池子里的,奴身上没有簪子,头发挽了需要簪,便下池子捞了起来,上手使用这。”
“让殿下见笑了。”
好端端的,瞧她头上的东西做什么。
陆矜洲垂眸打量,松花簪子上有不少磨损,确是用了很久的物件。
“穷酸气。”
宋欢欢从这两句话,打鼓的悬着的心总算是静了下来,她庆幸明白。
陆矜洲在这一刻算是接纳她在东宫讨活了。
想起前些日子受的委屈,膝盖头磕磕碰碰跪来跪去,她总算苦尽甘来。
一切都收拾好了,陆矜洲看着她的头顶。
“日后跟了孤,老实些。”
宋欢欢如何听不懂,忙喜极而泣,提着裙子跪下来谢陆矜洲的首肯。
“殿下恩典,奴不会让您失望的。”
陆矜洲从腰间扯下来一锭银子,在手心掂了掂重量,“收着用吧。”
宋欢欢受宠若惊,她长这么大,还没摸过真金白银呢。
“奴谢过殿下赏赐。”
陆矜洲瞧她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未免哂笑,放到了桌上,旋即出门去了。
看在她年龄小的份上,不打算和她计较了。
若是发现宋欢欢骗人,再收拾也不迟。
不过,陆矜洲量她也没这个肥胆。
第7章 这是个秘密,陆矜洲不说。……
宋欢欢没想到宋畚收拾她的法子,则是把宋清音也给塞来东宫里。
来头要比她更大,区别在于宋清音有圣旨,宋欢欢走暗门。
她是太后私下派来的舞姬,可有可无的玩意。只不过不是赏妃,就是小偏房。
说偏房都好听,进来一样的做奴婢。
“殿下。”宋欢欢在一旁磨墨。“姐姐入府了,您要不要去瞧瞧?”
梁安帝体恤自己的亲儿,年纪他弱冠已过,身边都没人伺候,赏了人过来。
宋清音早间进来,陆矜洲接了圣旨,随手就把她家二姐姐打发了。
宋欢欢本来不该多这个嘴,但想着宋夫人如何舍得将宋清音没名没分地往这里送,至少八分得了太后授意的缘故。
既然是太后那边的人,宋欢欢想着要帮衬宋清音些,别叫太后抓她的小辫子。
况且据之前学的东西,太子心尖上那位性格谦顺,肚量不小,很能容人,她左右要学着。
陆矜洲很安静,坐在书房练一上午字了,忽而问她道,“识字吗?”
宋欢欢侧眼瞧了瞧,略一顿,“识得几个,认不全。”
“从前在家中还得宠时,跟在后娘身边,学过一些。”
陆矜洲的字迹很漂亮,整体行云流水,骨气洞达,落笔常常一蹴而就,因为他写了好几叠,摞在一侧,堆有小山高。
宋欢欢陪在这里研磨,两只手都推酸了,一只换来换去的,不见陆矜洲休息,只能一直跟着磨墨。
“瞧着这是什么字?”
最后一笔落成,宋欢欢看,脸色有些僵,“回禀殿下,是蠢字。”
陆矜洲脸色入常,抽了一场新的宣纸出来,看着她问,“像不像你头顶上的字。”
拐着弯骂她。
宋欢欢在心里腹诽,你才蠢呢!不可一世的蠢。
心里饶是不服,嘴上不得不附和,“和殿下智谋双全比起来,奴自然是上不得台面,愚蠢至极。”
陆矜洲点评她说的话,“愚蠢至极这四个字用得好。”
“会写吗?”
宋欢欢不知道陆矜洲打什么坏主意,摇摇头说不会。
陆矜洲好脾气似的,他一手蘸墨,另一只手传过宋欢欢腰间,带进怀里,下巴搁在她的肩上,整个人被扣住了。
“别动。”
“孤的这方墨,乃是藩国进献而来,举朝上下,仅此一方。”
“要是洒了半滴星点,你看着孤要不要拿你身上什么地方赔,你说。”
若真要赔,只是又是什么恶毒的整人法子。
宋欢欢不敢动了。
老老实实任由陆矜洲圈着她。
见她乖觉,男人满意一笑,下巴摩挲过宋欢欢的锁骨,奖赏赞许道。
“这才像样子。”
陆矜洲拉起宋欢欢的手,将笔放到她手中,“来,孤叫你握笔写字。”
“就写愚蠢至极可好。”
陆矜洲没教宋欢欢写他之前的笔法,而是一笔一画,像夫子教导学生那般。
不仅如此,他还开口解释道。
“愚蠢,先走这笔,再转弯,随后......”
宋欢欢不太想学,这四个字蕴意不好,假装很认真学着,实则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