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闻的血味。
白锡把手收进校服袖子里,指甲掐着手背,他时不时撩起眼皮,看一眼前方光滑的脖颈。
女孩弯着脖子,手指小心的触碰腿上的血痕,跟她一块蹲在地上的同伴说你别乱碰,感染了怎么办?我这就带你去医务室。
等等。
白锡想伸出手,把脖颈捞过来,深深的吸一口毒品般的血气,然后伸出獠牙,
噗呲——
然而他反倒把自己的手背掐流血了,快步离开,走到没人的角落,解渴般舔了舔。
阳光照得很毒辣,他抬头,脸上发热。
都说吸血鬼畏光什么的,从小到大他没少接触阳光,军训的时候被晒的皮黑,跟大多数人一样,得靠捂才能捂白。
虽说如此,他白的时候又是旁人不能比的。
白皮加缺血,看上去宛如一只真正的吸血鬼,虽然事实要去掉这个‘宛如’。
他捏了捏手指。
缺血的时候手脚都会发冷,尤其手指前段,同桌有次不小心碰到,吓了一跳,以为他得了什么疾病。
哪有什么疾病,他失笑,贫血病倒是有可能的。
预备铃这时候响了,他双手抄进校服口袋,与奔向教室的人流呈反方向,走进小卖店,货架旁边有几个慌忙拿零食,急着赶回班里的学生。
他倒不急不慌,眼神在零食袋子上依次略过。
刷手机的店员把注意力从手机里脱出来,看着货架旁不着急的帅哥,笑着问:
“同学,这节上体育吗,我看你也不着急回班?”
白锡:“好像是数学。”
店员瘪了瘪嘴,挑眉,不好说什么,不过每个学校里都有几个‘先锋生’。
逃课先锋、打架先锋、恋爱先锋,她也是见怪不怪了。
尤其这种长得帅的,更容易收不住心。
白锡拿了两包薯片,一瓶冒着冷气的冰汽水,放在结账处。
店员拿起商品扫码的时候被汽水冰了一下,手一缩,差点弄掉下去,心想这帅哥拿了一路没松手,不嫌凉吗?
白锡拿饭卡付了账,提起食品袋,低着眼神往外走。
他现在心情烦躁,闷热中带着冷,反正不是什么好受的滋味,不过这是他这种东西缺血的正常反应,早已经习惯了。
在迈出门时,由于敏锐的听力,他其实已经听到了匆匆的脚步声。
但不知是缺血导致反应力迟钝,还是根本懒得躲了,直到那个身体撞上来,他依然没有做出任何闪躲。
咚的一下,就任由对方撞上来。
哐当——
汽水罐撞在地上,发出声响,薯片一包留在食品袋里,一包‘急切’的跑出来,或许想要找妈妈。
而白锡的命运则更好一些,没有狼狈的坐到地上,对方不知怎么锻炼出来的敏捷的眼力和反应力,几乎瞬间抓住他的胳膊,把他从即将歪倒拉回直立。
就是力气不小,拽得他手腕发麻。
“谢——”
话说出口,感觉不太对,明明对方先撞的他,他干嘛要道谢,疯了吗。
白锡于是双手抄回兜,就这样毫不避讳的直视对方,看样子等着对方识趣的把东西捡起来。
对方原本帽檐就压得很低,看不清上半张脸,又抬手把帽檐压了压,嘴上的笑倒看得挺清楚。
帽子压这么低,打算遮阳吗这个人?
白锡单纯觉得这种行为有点装,穿便装,戴鸭舌帽,不是新来的就是标新立异惹人注目的,不过别人的穿着倒跟他没什么关系,只是这男的撸帽子撸的他心烦。
心烦就忍不住多想,然后臭嘴,虽然他也反感自己这一点。
“不好意思啊,我赶路来着,没看到你。”
赶路?往教室赶也就算了,这个点了,你往小卖店赶什么路?
白锡怀疑这人单纯就是为了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他不想忍了,现在很想发火,更想把这人拽到某个角落里,狠狠吸一顿。
他磨了磨牙,还是尽量平心静气道:
“喂,同学,能把我东西捡起来吗?我没工夫在这陪你面对面,干巴巴站着。”
对方忽然把帽子掀开,上午的阳光照进他眼睛里,不算强烈,却把那双眼睛照的清清楚楚,微微狭长,深绿色的光如同火焰,夜行猛兽一般,十分漂亮。
白锡的嗓子噎了噎。
很小的时候,父母还没有全部被杀死的时候,他们每天都重复着那句话:
如果碰见那种眼睛发着绿光的人,千万要远离,那种人会给小锡造成很痛的伤害,你一定要远离,听见了没!?
他茫然的点点头,每天如此,仿佛为了安慰对方一样,当时他对什么绿眼睛的人还没有概念,直到亲眼看到父母被这群人……
用长刀,一刀杀死,其中有几个贪婪的吸食父母的血ye,仿佛什么甘霖。
6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