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吃过早饭蓝天野便准备回上海,秦明浩说他可以陪着去上海。阿娇觉得也可以。
她摇头,“阿娇,半小时前他发信息给我,说到上海了,明浩现在不适合出现,让我去解决。”
“老秦家不可能让你一个去面对的,婚是我们让结的,我们一起去。”
她过去抱了抱阿娇,“阿娇,以后的路还长着,我扛不住了自然会找你的。”
“那你千万别硬扛,我们现在是一家人。”
一家人,好久没有听过这个词了,当年阿娇他们、还有祖父母经常说,但她的父母没有说过。
她有时候都怀疑她对于父母究竟是什么。陈炯炜固然逼她离开了秦明浩,可是这些年他们也残酷的检验了她的价值。
她坐了最快的高铁,在中午前回到了虹桥机场附近的办公楼。
陈炯炜的随从在会客室待命,他本人在她办公室的沙发上看书,茶几上摆着他喜欢的茶,还有一张镶了钻的黑卡。
她进去把门关了,径直坐到他的侧位上。
他说:“回来了?”仿佛他们没有过冲突且是有一阵没见面。
“那黑卡是什么意思?”她散漫的指着那张卡。
“做为品牌的老板娘,不能没有一张专属卡。还是001号,我让人重新做的卡。”他放下书,转过脸、微笑的看着她。
她摇摇头,“这次不同于以前,是真的结束了。”
“天野,我们这辈子都会纠缠在一起。你只会是我的。”
她起身脱了那件制服式的外套挂起,推起毛衣袖再次坐回侧位,“跟你说个事,我结婚了。昨天结的。”
陈灿炜微笑的盯着她,“秦明浩?胆子不小!没想过后果么?”
她冷声道:“谁的后果?一无所有还是牢狱之灾?”
他眼里寒光一闪而过,“除了你,所有人都会悔不当初。”
她一脚蹬向茶几,那块巨石纹丝不动,反而让她脚跟疼,“你尽可试试,谁要是少了根头发,我与你不死不休。”
他叹道:“真是把你宠坏了,看来这上海不能让你住下去了。”
她的眼微微眯了眯,过去的八年,有一半左右的日子她独自留在上海,其余一半的日子,不是她去北京就是他来上海,或是一同去别的地方。总体来讲,她的行动是自由的,他们是别人眼中正常的恋人。
上海不能让她住,是要强行押去北京?笑话!
“又拿我父母说事?随便吧,自我记事起他们便没管过我,后来还把我卖给了你,你真要再对他们怎样,我无所谓的。”
“卖给我?你如今还是这么看待我们之间的关系的?”卖字说得特别重,语气中有压抑的火气,但面上是温柔的。
她听出了火气,却没有沿着他的话往下说,“陈炯炜,认识这么久,当知道我这个人一旦无所顾忌,会比男人还刚烈。”
“我知道,可我不会给你那样的机会。三十多岁才爱上你这么个人,绝不会让它成为悲剧。”
陈炯炜三十二岁那年去金陵开会,在山中散步时偶遇捡野栗子的蓝天野,她穿着军装,明亮中透着英气,快乐里杂着娇媚,复杂的多重特质在她身上溶和得恰到好处。
他当时就在那里看了她许久,一颗久不开花不曾爱上任何一个人的心,丢失在紫金山后面的山道上。
军装上的学校标记随从看了个明切,很快找到了她所在军校,一句“175左右的身高、耳边一撮白头发”即让校长肯定了是她。不多久一份详细的家庭、个人情况介绍及大量的相片便送到了北京他的办公室里。
他有的是权势和钱,抢夺别人的女友照着最恶俗的设计来是最有效的。她没毕业就成了他的女朋友。
他虽满心想付,但并不擅于与她这样心性的女人相处,她也没打算讨好他而活,两人经常会起很大的冲突,但最后都被她父母折腾的选择复合。
“我与你,一开始便是悲剧,互相折磨的够多了。”
“天野,是你没有发现,我们每次复合的根本原因在于内心深处的感情。”
她嗤笑一声,“别学电视剧说话。告诉你吧,我与他木已成舟了。”
他却平静的提醒道:“想想四年前那个打你主意的家伙。”
蓝天野几乎都忘记这个事情了,四年前她与他吵过架,独自一人去三里屯买醉,遇上了个轻薄的家伙。那个人也算是有点背景的人,没过多久以非法集资罪被送进了监狱。据说刚进去那几个月被收拾得很惨,成天只能蹶着屁股一跛一跛的走路。
“那就鱼死网破,你一个在军中担任高职的军三代、官三代,却暗中控制着上千亿的资本帝国,总有容不下你的人。”
他笑笑,极斯文温柔,“不是暗中,这在军与官的高层中是公开且允许的,我们有一个六十年的备忘录,我做的全是备忘录里允许的。”
六十年,即使他二十岁便从商,到八十岁都有个保护伞!这条路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