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彦看看天色,又看看秦关亮着烛光的房间,几番犹豫还是叩响了门板。
“进。”
秦彦推门的动作小心且熟练,到堪堪可以过他的宽度,迈步而入,前后脚始终隔着门槛半步,进门后微侧身关了门。
他已经再不会因为行走坐卧这些仪态方面的问题挨训。今天的事他想瞒,却只怕瞒下后果更严重。
“有事?”哪有秦关不知道的事,他只是明知故问罢了。秦彦恨他,但又怕他,每每自己上门领罚,还要先做个检讨。
“白日里在集上遇到个贼,我去抓他。”
秦关应该也是刚回房不久,坐在那甲衣还没脱,手边放着半杯冒热气的茶。他没抬眼,也没做声。秦彦只能继续说:“把他送衙门了。”
直到秦关把茶喝完,秦彦都没再开口,他觉得自己该说的说完了。秦关起身站到他面前,展开了双臂,秦彦心下松快许多,马上上前去给他宽衣解带。
眼下秦彦穿着墨底埋金线的常服,动作起来很方便,很快就取下了肩甲和胸甲挂到横木上,背着身整理摆放位置的时候,听见秦关不紧不慢地声音从后面传来:“打架了?”
秦彦只觉背后冒起冷汗,回应地很含糊,回神继续给秦关取护腕,动作明显比方才慌乱许多。
“打输了。”秦关又说。
这回秦彦不敢啃声了,赶快把剩下的部件取下摆好,退到秦关跟前,解释道:“他拽了我腰牌,去拿的时候不慎被打了一拳。”
秦关似是听见什么笑话般,哼笑了一句,他拿来自己的腰牌,摊在掌中递去。秦彦回想了下白日的情景,快速拿过手牌藏到身后。那时候他慌乱得只想着把腰牌夺回,俯身双手去够人身后时,被对方用另只手的手肘冲着肋骨来了一下,当即疼得缩回了手。
秦关出手很快,没有抢腰牌而是直接掐住了秦彦的脖子,大手几乎能把秦彦的脖子整个圈住,指缝间下的颈rou很快转红,后又变得惨败无血色。秦彦的脸涨得通红,嘴一张一合,舌尖弹动几下,艰难发声:“呃咳……父亲……”
直到秦彦几近失去知觉,手完全脱离,腰牌就落到他被迫踮起的脚边。秦关松开手,看了眼拇指和虎口的的水渍,又看看跪坐地上不住咳嗽的秦彦,蹲身捡起腰牌,挑起秦彦下巴一路蹭到嘴角,腰牌的棱角刮出了一条破皮红痕,上面还浮着秦彦在窒息时遏制不住流出的口水。
“记住了吗。”秦关站起身把腰牌丢在桌上,居高临下地看他,一边问一边折挽起里衣的袖子。
秦彦其实是个硬脖子的主儿,他自觉没做错,这罚也领了,心里更是不痛快,等缓过神,低眉顺眼整理好仪容,准备起身走。
“长了嘴干什么用的,不会回话?”
这话语调虽无甚起伏,秦彦却听出怒气来,看见秦关往床柜走过去摸寻什么东西,眉眼里一瞬而过不满厌烦以及恐惧。他最后还是跪下来,上身立得笔直,嘴里还是不太痛快的语气,说:“父亲,我明天还要……”
话没说完他倒在了一边,右侧脸颊上火辣辣地疼才浮上来,一整边脸都滚烫,刺痛此起彼伏以至于感觉不出哪里挨了打。眼泪很快就涌到了眼底,尽管不是他自愿的。秦彦看着秦关手上包了一层皮革的戒鞭,再不说什么,自己重新跪好把上衣脱得干净,转过身去。
下一记很快落到他肩胛骨,戒鞭划破空气的声音总是和疼痛一起传来,一下又一下,一条叠一条,当兵的会用巧劲,几个来回下来痛入骨rou却不见血。
也不是第一回了,秦彦暂且还受得住,嘴抿着,狠咬着后座牙,一声不吭。到底还是疼,呼吸起伏从背上都能看出来。后颈发际线那凝了一排的汗。待汗流到背上,浸进破皮的伤口里,戒鞭再下来,那感受就不一样了。秦彦觉得痛觉像一池子水,已经漫到胸口,呼吸困难,四肢麻木,耳鸣眼昏随之而来。
他再咬不住了,身子要往前倒,只能用两手肘撑着,嘴里开始发出隐忍地低yin,细细听又像凶兽的威胁。秦关冲着他侧肋又抽过去一下,他知道秦彦最怕碰这,Cao他的时候也是,一摸顺着肋骨摸到腰窝,整个人就软下去了。
秦彦如愿他所愿倒在地上,拿手护着脸又挨了几下,手臂上很快红了几条,一双眼睛却还是从两臂缝隙里看他。
秦关把他手拉开,对着没红的那边脸扇了个闷响的耳光。秦彦有一瞬间感觉眼珠要晃出去,单边耳朵更是短暂失聪。他是实实在在已经眼泪鼻涕汗水乱七八糟全糊在脸上了,没一会回过头看秦关,声音颤抖,一字一顿:“父亲,仔细手疼。”
模样声音分明都可怜到诚恳,话说出来却十分不中听。秦彦疼得眼皮抬起来还在抖,看着秦关眼底忍着的愠怒,又看见那蹲着的双腿间有鼓胀的轮廓。
有一瞬,秦彦想到一些事,胸口发慌小腹腾热。他觉得恶心。可是太疼了,戒鞭抽打下来太疼了,如果有更轻松的受罚方式,为什么不选呢。
他要往秦关怀里钻,就又挨了一耳光。嘴角挂着血丝和唾ye,他干脆顺势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