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都醒了呀.”温纵念念唧唧坐起身。
“醒了就换衣服,一会儿回你家。”
温纵大脑还没开机,眼神空洞地呆了十几秒,扭头问他,“刚来就回家?出事了?”
叶昀被她傻的没脾气,摇头笑道:“小坏东西,不盼点好。”
温纵没听清,抱腿看他,略略茫然,“啊?”
“换衣服。”
叶昀丢下这句话,从床上起身进了浴室。
温纵挠挠头发,又呆了三五分钟,才下床找衣服换上。
出门时是半上午。
川南下了几天雨,难得迎来一个艳阳天。
目的地跟现在住的酒店有段距离,叶昀吩咐马石在酒店照顾生意,自己带温纵去。
本来已经准备好叫专车,温纵无意间瞥见旁边的火车站,立即有了主意。
她问:“小叔,昨晚是不是没睡?”
他回:“嗯。”
“累吗?”
“习惯了。”
“我们坐火车去吧。”
专车改成绿皮火车,叶昀也没问为什么。
虽是旅游旺季,但现在私家车或者大巴更快也更方便,这趟火车本就老旧,人便不太多,选择软座这种不怎么经济的选项的人就更少了。
长长一截车厢,稀疏坐了十几人。
温纵好多年没出来过,更别说坐火车了,看着哪哪都新鲜,一会儿指指不能动的小桌板,一会儿指指吊顶的风扇,偶尔对着窗外数鸟窝。
等到后来看不见新鲜玩意时才回头看叶昀。
他通身的气派,手里还扶着把讲究的长伞,与周遭格格不入。
温纵以为他会嫌弃里面的环境,不如高铁飞机之类的干静整洁,他倒没说什么,坦然坐着。
“小叔,你以前坐过这种火车?”她问。
叶昀再次环视车厢一周,缓缓点头。
她歪着头问,“什么时候?”
叶昀略一挑眉,似乎陷入眸中回忆。
半晌,才笑着摇摇头,“不记得了。”
“真的?”
“真的。”
“好吧。”
她抿抿唇,不再追问。
“我小时候坐过一次,就是这趟车,但是我不记得了。”
“都不记得了,你怎么知道坐过?”
“我就是知道。”
这话说的坚定,又有几分稚气。
叶昀笑笑,不继续辩驳。
温纵也不跟他说话,倚在靠背上,冲着窗外,手臂高高举起。
叶昀本来打算看看手机,就听她叫自己,问:“怎么?”
温纵扬起的手对准窗外飞逝的几根电线,拨弦似地勾动手指。
纤瘦匀称的五指在阳光下微微发光。
“听见没,我在弹歌。”她说。
“嗯。”他盯着她的手指。
其实只有火车行进的咔哒咔哒声。
温纵:“听出来是什么没?”
叶昀:“我不听流行歌。”
“哎呀。”温纵回头看他,“差点叫你糊弄过去了。”
“这段叫击鼓骂曹,你肯定知道的,真笨。”
叶昀抬手捏她的嘴,“骂谁呢你,小坏东西。”
上下唇被捏成小鸭子似的,温纵就要挣扎开,他也不用力,任她回头皱眉瞪自己。
“真会难为人。”他幽幽道。
有点哀怨的意思。
难得见他放下架子,还放这么彻底。
温纵憋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不跟你闹了。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跟我聊聊,好不好?”
叶昀:“问。”
她坐直身子,面朝他,“你小时候在哪过的?”
他缓了下,“京市。”
“怪不得你说话有京腔,我小时候就在川南,后来只去过尚城。”
“第二个问题,你小时候喜欢玩吗?玩什么?”
“不记得了。”他说。
“什么呀,这才多少年。”她以为自己被敷衍,有些不满。
叶昀声色不变,“很多年了,君君。”
温纵从他话里听出一种埋在雪山脊里的苍然。
往事往身后一撂,宁愿顶着风雪爬上山顶,也不愿回头。
但他不能完全摆脱往事对自己的影响,就比如他的失眠症。
温纵渐收了笑,牵起他的手,“下次回京市,你开心点,好不好?”
叶昀盯着她,缓缓眨眼,沉声道:“嗯。”
温纵又问:“你还去过什么地方?出国的那种。”
叶昀笑着皱眉,“你今儿怎么了,这么好奇。”
她微抬颌,几分理直气壮,“我了解你一下。”
几分娇横。
叶昀想了想,真的细数起来,“墨西哥,美国,加拿大,英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