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是一直把事情想得清楚。”邹元朔道:“本王还当你真是晓以大义,肯牺牲自己还他一个好名声。”
“他从来都不在乎名声。”
提起邹临祈的时候,陆愔儿眼中不知不觉染了层光彩:“他活得坦荡,名利于他只是身外之物。他既不在乎,我又如何会在乎。是我自己太自私,一直都把性命看得太重,所以才会离开他。”
她想好好活着,在宁州守着医馆安然无恙地活下去。只有保全了这条命,往后才能有机会再见到他。
偏偏事与愿违,被邹元朔掳到营中,不得自由,往后还不知道何去何从。
她从椅子里起身:“王爷,我先回去了。”
她转身要走。
“愔儿,”邹元朔叫住她:“你既知道要保全性命,更应该知道你跟他早已有缘无分。本王不管你什么时候会忘了他,就算是这辈子都忘不掉,本王也绝对不会放了你。得不到你的心,便囚着你的人,如此也是好的。”
陆愔儿并不言语,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举步走了。
往后一段日子,战场上频频传来邹临祈的消息,或说他用兵如神,或说他似乎是受了什么伤,或言及他一路冲杀过来,似乎早就没了理智,只知道日夜兼程赶赴宁州。
等他过来的时候,他与邹元朔之间必有一场大战。
每每趁邹元朔不在军营,陆愔儿便会想办法寻找传国玉玺的下落。
可许多天过去,仍是一无收获。
一日晚上,因云崇那边战况不利,接连丢了兖州、颍州两处关键地点,邹元朔发了怒,在军营里喝了不少酒。
两名侍女过去服侍他,刚碰上他的衣角就被猛地推开。
“让愔儿过来,”他大声吵嚷着:“让陆愔儿过来陪我!”
侍女无法,去陆愔儿的帐子里请她。
陆愔儿过去时,邹元朔已经睡熟了。她叫了他几声,见他始终没反应,便小心翼翼在他身上翻了翻。
玉玺没有找到,倒是找到一张禹州地形图。
邹元朔打算再过几日就去攻打禹州。因禹州地处南北交界之地,地形又复杂险阻,易守难攻,这么久以来,邹元朔都不敢轻易发兵去打。可有了这张好不容易得来的地形图,事情就能迎刃而解了。
她把地图展开,仔细看了一遍,拿笔在上面修改了几处关键要塞。
她怕邹元朔会突然醒来,一颗心始终跳得很快,又要控制着手不要发抖。
好不容易把图改完,她放在烛火上烤了一会儿,将墨迹烤干。确认没有什么异状,把东西搁回了邹元朔身上。
手刚要拿开,邹元朔却突然睁开了眼睛。
她瞬间出了满身的汗,惊愕不已地看着他。
邹元朔却只是抓住她的手,翻身把她压了下去。
“愔儿?”
他还带着点儿酒醉未醒的迷惘,晃了晃脑袋,认真看了看她:“你来了?”
他脸上满满都是喜色,声音很轻,像是生怕打碎了什么:“你真的来了?我还以为这都是梦,你从没有到我身边来过。”
他俯身要亲她,被陆愔儿拿银针刺了颈部,当即晕倒过去。
陆愔儿推开他,起身就跑。
云竹正端着解酒汤过来,看见她慌慌张张地从邹元朔帐子里出来,上前拦住她道:“谁让你进王爷帐子的!你不想活了吗!”
陆愔儿迅速想了想,再抬起头时,脸上已整理出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对云竹道:“为什么我不能进?王爷这么喜欢我,自然是要我时时陪在身边的。倒是你,王爷说了,他早就把你看腻了,根本连一眼也不想见你,该离得远远的人是你才对!”
她瞥眼看了看云竹端着的汤,冷笑了声:“我已经伺候王爷睡了,实在不必你再献殷勤了,还是早些回去歇着吧。”
云竹简直气得七窍生烟,汤都快端不稳,朝她怒道:“你是什么人,敢这么跟我说话!”
“我以前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以后是什么人。”陆愔儿丝毫也不怕她,语气越来越咄咄逼人:“你以为你能一直得意吗,等将来王爷打回京城,夺了皇位,你们云家对他没什么用了,到时候还不是我说什么他便听什么。我劝你最好对我客气点儿,如此我还能容你,勉强让你留在王爷身边。”
云竹怒不可遏,咬牙把滚烫的一碗汤全都泼了出去。
邹元朔手底下的侍卫早就发现这里的不对劲,一直在不远处守着,见状忙眼疾手快过来把陆愔儿拉走了。
“王妃,这是王爷贵客,不可怠慢,”那侍卫生怕邹元朔知道了会发脾气,为难地拉开她们二人,劝完云竹又劝陆愔儿:“陆姑娘,你先回去吧。”
陆愔儿不屑地瞪了云竹一眼,转身就走。
云竹更是气绝,回去以后怎么想怎么不甘心,把手底下的一名侍女叫了过来,让她想办法在陆愔儿饭食中加些东西。
侍女只能领命去了,趁着厨房的人不注意,哆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