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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嘴巴微微哆嗦,紧紧捏着拳头。
心里紧张又不好说,只能提高声音询问。
而眼神又在左右乱瞟,时不时的往窗外望。
突然一声,
“呲——”
车行在半道戛然而止,闻桃惊叫一声抓紧安全带靠着车座,忙问:“车怎么了?怎么在这熄火了?”
易度松开安全带,侧目望着闻桃。
他没有开灯,却能清晰的看见闻桃紧抿的唇微泛着白,还有她睁的越来越大的眼睛。
易度挑了挑眉,心想:她怎么怕成这样?
“你在想什么?”耳边幽幽一声轻语,吹进闻桃的耳朵。闻桃本来全神贯注在窗外的世界,神经紧绷,易度来这么一下,她吓得又是一声惊叫。
“你……在怕我?”易度距离她很近,说这话时,他眼里的戏谑都能看的一清二楚。
怕……怕你个鬼啊,闻桃心想。
“怕我在这夜黑风高的晚上,对你图谋不轨?”易度歪着脑袋思考,问她。
闻桃真的不想和他说话。
“放心,我今晚没心思。”
他下车,绕过车身敲了敲闻桃的车窗,对她说:“你在这等我一下,我一会儿就来。”
说完,他打开后车座,就着月光,闻桃看清那是一株小巧可爱的向日葵。因为此刻已是黑夜,向日葵的脑袋蔫蔫的垂了下去,有些没Jing打采。
易度将手腕上带的白绳正了正,系紧了原本松垮的纽扣。一身黑衣融入夜色中,背对着闻桃,无声的流露出一股孤寂。
闻桃坐在车里,不敢看身后空荡的座位,总觉得车内有人,只能迫使自己将视线放在唯一的活物——易度身上。
只是这么一看,却看的愣了片刻。
易度这个名字,她听说过。
崇阳一中高一将别人一个班端了的大魔王。
英雄事迹都传到二中来了。
那个时候张初他们开玩笑:“闻爷,这易度倒是跟你一样啊,该动手绝不动嘴,该劈劈绝不哔哔。改天儿你俩该切磋切磋。”
闻桃才没那个心思呢。
又听张初说:“不过听说啊,他们学校这老大好像来头不小,家里从小将他宠上了天,要什么给什么,是个名副其实的公子哥,长得还帅,身高腿长的,篮球打得还好,好像游戏玩的也贼溜。真是上天赐的,人生赢家啊!”
这句话里,闻桃记住了两点。
他很幸福、他会玩游戏。
但现在看着他的背影,闻桃有一瞬间的错觉。
他们是不是弄错了?
黑衣的布料垂感很好,却又很显瘦。
易度本就rou不多,这么一看,隐约显出了几分单薄。如此一来,竟然更显的寂寥了起来。而他垂着头,望着手中的向日葵,留下颈后皙白的色调,于这黑暗一同,映出说不出的孤独感。
鬼使神差的,闻桃喊了一声:“喂。”
易度转头。
他的刘海有些乱了,遮住前额,遮住眼角的轮廓。
发扫过他的眼睛,他微微眯起。
整个人唯一的色彩,只有他手中的那盆花。
闻桃问:“你去哪儿?”
易度扬了扬手里的花,扯开嘴角笑了笑:“看哥哥,一起吗?”
闻桃想也没想:“嗯!”
这里鬼影搓搓,我当然要和你一起去!
五分钟后。
闻桃在易度的背上死命哆嗦,将他脖子勒的死死地。
“放松点。”易度快被她勒没了气,这丫头手劲儿怎么这么大。
闻桃死死将脸抵在易度的背上,都快哭出来了。
妈妈呀!
早知道她更宁愿待在车上!
这,这,这居然是一片墓地!
易度说去看哥哥,她以为他哥哥就住在这儿,没想到……
这种情况下,她要怎么说想回去。
只能忍了。
这个时候,大约已经晚上九十点了。
山上静的很,连秋后余蝉的声音都听不见,更别提蛙声绵绵。
或许,就那呼呼的风声,才是唯一不可忽视的存在。
背着闻桃,易度停在一处。
那里修整的干净,有独特的一处天圆地方。
摆放着各种雕刻的小物件,只是雕功不一,有惨不忍睹的,也有栩栩如生的。
有柔软的小兔子,也有腾飞的龙。
小桥流水与典雅的亭台楼阁更是如同缩小版的别院一样,在这墓地中,格格不入,又一应俱全。
四个角上燃着微微烛火,这也是此处唯一的明光了。
易度蹲了下去,闻桃也支着一只脚,随他一同蹲下。
这是……易度的哥哥吗?
墓碑照片上的那位少年,笑的如同阳光一般,他有着细碎的刘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