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没响倒是澄涣有意见了,“你搞什麽,吵死了!”
&&&&裴清俊急忙顺毛,寒恺修很不厚道的笑,“气管严。”
&&&&回敬的毫不客气,“咱们半斤八两,彼此彼此……”
&&&&“我那是爱的表现!”
&&&&“切,难道我就不是?”裴清俊看着玻璃上仅有那一块灰暗色,他知道寒恺修肯定也看着那里,“你说,我们昨天的表现,老人家满意吗?”
&&&&良久,才听到寒恺修的声音,“我不用说,那是肯定的,至於你……难说。”
&&&&“少给自己脸上贴金,你昨天那个样子活脱脱一个落汤鸡,估计老人家都没看清楚你长什麽样子。”
&&&&说到这个寒恺修就郁闷,“以前这山路不是挺好走的吗?”第一次正式的拜见草根的家长,他才西装革履领带皮鞋穿得很正式,哪知道老天爷这麽不给面子。
&&&&“真怀疑你是不是有双重人格!你以前来的那一次是艳阳高照,山路当然好走了,这麽浅显的道理都不通,念草苑能被你做起来真是奇迹。”
&&&&“……”
&&&&许久的静寂。
&&&&“寒恺修,半天不出声你不会是睡着了吧?”
&&&&他没有睡着,他的大脑里也正在想这个问题,“我在想,寒恺修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诶,你没事吧?”大半夜的,又是这麽黑糊糊的环境里,说这种话似乎很渗人的。
&&&&“平时工作中的寒恺修,和草根在一起的寒恺修,像是两条平行线,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性情,我糊涂了,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我!以前的寒恺修不知道什麽是害怕,肆无忌惮,也不会为了什麽事情拖泥带水,他很洒脱;遇见草根後,寒恺修就是一只被剥光皮的竹笋,毫无保留的把他脆弱的内心展现在他面前……从来无所畏惧的寒恺修竟然也会害怕……”
&&&&静静流淌的气流里,只有寒恺修的低语,与其说是在陈述不如说是自言自语。
&&&&“此时的你,在害怕什麽?”
&&&&“小涣!”怀里忽然发出声音把裴清俊吓一跳。
&&&&“你别吵。”澄涣拍掉他乱摸的手,继续问,“恺修哥,你在害怕什麽?现在。”
&&&&双手枕在头下,寒恺修瞪视着黑夜,黑夜也无声的回视他。
&&&&他在害怕什麽?
&&&&曾经的寒恺修最嗤之以鼻的问题,却是现在的寒恺修最在乎的关键。
&&&&害怕,比任何人都害怕,他害怕失去,这是种深入到骨髓,渗进血ye的恐惧,哪怕是抱着他最爱的那个人,恐惧瞬间会幻化成无恶不作的罪恶分子,时刻提醒着他,在那个痛彻心扉的除夕夜发生了什麽。
&&&&想说点什麽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最後他只是说,“我也不知道……”悠长的叹息。
&&&&“你知道,可你却是个胆小鬼,心里有话又不敢说出来,这真的很不像你,恺修哥。”
&&&&人在心事被说中的时候潜意识里都会逃避,寒恺修也是一样,“你懂什麽,不说了,睡觉。”
&&&&澄涣跳下床,在手机的照明下一把扯掉寒恺修蒙头的被子,“我是不懂,不懂你为什麽会变成这样,以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寒恺修到哪去了,你曾经的自信潇洒都被你的患得患失磨光了。昨天,那个据说是哥哥前妻的女人出现後,你就不对劲,明明知道那个女人又胖又丑,对你根本构不成威胁你还是担心,你为什麽就不能对他多点信心,非要把大家都弄得疲倦不堪才肯罢休吗?”
&&&&寒恺修翻身坐起,冰霜满面,“澄涣,我再说一次,别再说了。”
&&&&“为什麽不能说?你那麽担心就说出来啊,哥哥他不是聪明人,你不说出来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你心里藏着什麽隐忧。”澄涣毫不畏惧的瞪回去,“今天如果不是因为哥哥,我不会说半个字,我不想哥哥因为你的不开心而过得不幸福。”
&&&&“现在你说完了吗?说完请转身回你男人那边……”
&&&&“啪、啪……”
&&&&手机砸在墙上四分五裂,黑暗中耳光清亮。
&&&&澄涣气急,“前妻怎麽了,被人叫声爸爸又怎麽了,哥哥不会变的,更何况那个孩子根本不是哥哥的孩子。你根本就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寒恺修,他会跟哥哥分享心里的想法,会把哥哥抓在手里,不给任何人机会……不像你,只会在这自我嘲弄,没出息没骨气……”
&&&&裴清俊抓住激动的澄涣,连拖带抱按进被窝里,“小点声,别把孩子吵醒了,还有村长一家也要睡觉啊!”
&&&&“别碰我,你们都不是好东西,你们蛇鼠一窝,你们一起睡好了。”推开他,澄涣乱七八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麽了。
&&&&站在地板上,裴清俊无语泪苍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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