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喊着陆尽封的名字就要往里冲,仆人拦住他,说如果贸然冲进去他会死的。
那又算什么,又算什么?!他怒红了眼,这样说,推开仆人,奔入火场中。
火苗迅速的吞噬他luolu在外的肌肤,他感到自己的肌肤和头发被烧得滚烫,灼痛,还听见四周噼啪的木头被烧的声音。他不管不顾,徒手搬开掉下来的梁木,终于跑进陆尽封的房间,看到滚滚烟雾中央,枯坐在地的陆尽封。
“尽封!”他跑过去,惶恐的将他抱在怀中,双手满是黏腻的血,他也不在意。
“尽封,我们出去,我带你出去。”
陆尽封早已是奄奄一息,此刻双目中光彩夺人,如往常的柔软恬静,分毫不差,这种样子,莫名更让人心中惶惶。
“书明?是书明啊。”他叹息着,环着他的背,满足道。
方书明已经抱起他,想要带他离开这里。可是闯进火场已经是不可思议,如今入眼之处皆是火苗,还要带个垂危之人出去,谈何容易。房梁又落下一块,砸在方书明背上,猝不及防,他被压得跪倒在地,血色隐唇。
陆尽封缓缓地笑起来,推他:“你走吧,放下我。”
他不听,低头看着怀里的他,觉得他的笑容这样刺眼,“尽封,哭出来。”
他不停的笑,他那样开心,他这样伤心。
他一直在哭啊,你为什么总是不明白呢?
他渐渐松了环抱他的手,唇边绽放的笑容也变得无力:“我多想像书上写的那样,与你白头偕老。”
这就是,最后了。
苏城三月,竹柳抽芽,拂面微风,醉人的好天气。
陆家庄一场突如其来的烈火,公子陆尽封葬身于此,十日后,举行葬礼。
并且宣布,路家庄易主,那人,姓方名书明。
葬礼上,前任家主不顾形象的声嘶力竭:“你就这样恨我们陆家,你明知道封儿把你看得有多重要!当年是我对不起你们家,我把陆家庄和我这条命都赔给你,你为什么还要害死我儿子!方书明,你怎么能这样对他!”
新任家主方书明无甚情绪静静听着,并不答言,那场大火,他受了伤,本该卧床休养,却站在陆尽封的葬礼上妥善安排一切事宜。
有人猜测这位家主或许并不是那么无情,只是从他一双墨染漆瞳中看不出任何悲伤,哪怕丁点也无,于是作罢。这个人,只是想做全礼数也说不定呢,毕竟,他可是陆尽封生前唯一的玩伴。
他的背上,攀附着累世深仇,迫使他踩踏着那个人的眼泪,一步步登上森森白骨堆砌的高位,终日,不得安宁。那是方书明的偏执,无关对错,无关值得,因是偏执,于是偏执,只是这过程中,有谁会死会伤心,他都看不见。他早已,遗忘了自己的名字。
他的心上,半是荒原,半是坟场,容不下一个叫陆尽封的男子给予他的青色和澄澈。
佛书阅万,吾心澄明。
忘了个彻底。
“尽封……”
后来的许多个白日黑夜,恍惚之时,他会莫名念起这个名字,神情迷茫,片刻后又清醒。是啊,他这辈子,总是清醒。
偶尔生意上的伙伴会问他:“那是谁呢?”
他如斯清醒的回答他也告诉自己:“他已经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某人要成亲,某人在叙旧
陆家庄易主之事,泓引是亲眼见到的,那时他应了陆尽封所托,去陆家庄。陆尽封也并没有说要他来做什么,只来到陆家庄,听下人告诉他方书明奔进火海时,他突然明白陆尽封的意思。
他是想让他把方书明救下来。
如他所愿,泓引把方书明救了出来,包括陆尽封的尸体。那时两人皆是面目全非,只是一个气息奄奄,一个呼吸长眠。即使两人是紧紧拥抱的姿势,却是如斯遥远的距离。
方书明喊着陆尽封的名字转醒,泓引正要告诉他陆尽封已死的事实,方书明先他一步自言自语:“他死了。”
呵,多清醒的人。
泓引摆弄着药罐药瓶,点头,重复:“对,他死了。”
方书明的伤好得大致差不多的时候,泓引携着夏缈就走了。那时是第十日陆尽封的葬礼,陆尽封的父亲声嘶力竭,方书明不为所动,嘴唇蠕动,约莫是在说:他死了。
不知道是真的清醒的看透事实,还是醒着做梦在胡言乱语。
后来,方书明孤寂一生,常常喃念着同一句话,独生独死。
这是别人的人生了,谁会多余管他呢。
泓引赶马车离开时,余光瞥见一尾玫红衣角,约莫听到铃声,大约熟悉。只是墙角隔绝了目光,他没有在意。如今离忧门传来消息说,最近一年来离忧门求过药的人都反馈消息说药有问题,奇的是,出问题的只有泓引做的药,其他药师做的都没有问题。
泓引略略整理了思绪,猜想那个冒充离忧门的人大概是针对他,到是没有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