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了点胆略,却不是心思歹毒之人。反正我们现在也没别的选择,不妨冒险信他一回。”
咏临对他信心十足,点头道:“如果哥哥也这么说,绝对就是可信的了。父皇说过,当皇帝最要紧的是一双眼睛,要会看人用人,能分是非,辨大局。他老人家挑你当太子,当然就是说你有一双好眼睛。”
咏善一阵沉默。
“哥哥,我是不是说错什么了?”咏临见他神情不对,以为自己又说错话了,懊悔不已,往自己脸上轻轻搧了一下,骂自己道:“看你乱说话,看你乱说话!”
咏善抓住他的手,不许他乱搧,淡然一笑, “又不是小孩子,别做这种惹人笑话的事。父皇那话,是什么时候说的?”
咏临露出思索的样子,不太肯定的道:“是我从封地回来后,第一次去给父皇请安时说的?谁记得呢。唉,父皇真是的,喜欢哥哥的时候,夸得不得了,现在一翻脸,就一道圣旨把人关内惩院审问。怪不得说伴君如伴虎,唉,唉,谁叫我们是皇帝的儿子呢?”
“父皇常夸我吗?”
“那当然。那时候哥哥刚刚册封太子嘛。”咏临悻悻道:“我现在觉得咱们当皇子的,就和当妃嫔一个样,被父皇喜爱时就是个宝贝,不喜欢就丢到冷宫,你看丽妃,不就是一个榜样?还有咏棋……算了,不提咏棋!”
当夜图东又来了一趟,这次是送厚褥子。
因为是拿着东西进牢房,内惩院这等重地,不管是谁弄东西进来,都要照例搜查一番,自己人也一样。
图东拿着褥子进来,后面就跟着两个陌生面孔的差役,一进来,面无表情地走到床前,把新旧褥子里外细细翻查了遍,连缝线口都细细用指头摸了一道,查不出什么,才向图东点点头,退到门外。
有人在,图东也不方便说话,只朝咏临承诺似的看了一眼,就转身出了牢房。
不管怎么说,有了图东帮这点忙,至少日子好过一些。
咏临等他们都走了,过去看看送过来的褥子,点头道:“图东算有良心,这褥子十成新,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掏银子给咱们买的。哥哥,等以后出去了,我们可不能忘了这人。”
咏善若有所思,咏临又唤了两声,才颔首,慢慢道:“你说的对,疾风方知劲草,像我们这种养尊处优的皇子,不遇上这等挫折,未必就能把手下这些人看清楚。”
咏临把脸探到窗边,隔着铁栅感觉一下外面的温度,缩回来道:“我都懊悔今天的大太阳了,雪化了天更冷,这里没有地龙火炉,真折腾人的。哥哥,我们把褥子堆一处睡,两人挤着取暖,免得冻病了。”
把所有被褥都搬一张木床上,笨手笨脚的铺好。
咏善没说什么,脱了靴子。
他们仓促被关,没上面人关照,牢房里也没预备别的衣裳,两兄弟和衣躺下,随便把被子盖在身上。
两人并肩,手脚伸得直直,仰天躺着。
说是睡,其实一丝睡意也无。
很久,咏临发出一点声音。
“哥哥。”
“嗯?还没睡?”
“睡不着。”咏临睁开眼,直勾勾看着头顶上难看的牢房顶,低声道:“越想睡,越满脑子东西。我一会儿想起在淑妃宫里母亲给我准备莲子百合汤水,一会儿想起我们三个在太子殿下棋,那光景多好,咏……他和你下棋输了,还欠了你一幅字,那时候,我们兄弟多好……”
咏善没作声。
他闭着眼睛,让黑暗慢慢浸润自己,仿佛想让自己轻轻地,轻轻地从这片混浊中浮起来。
“睡吧,弟弟,睡吧。”咏善深深吸了一口气,柔和地道:=坦只是一场噩梦,等你醒了,就什么都变回原样了。你要……沉住气。”
他在被子底下,把手伸过去,握住身边的咏临的手。
咏临同样紧紧地握住了他的。
从没有一刻,咏善觉得他和这孪生弟弟如此血rou相连。
这一剎,他由衷感激淑妃,感激她赋予了自己一个生命中的奇迹,让他早在腹中被孕育,只是茫茫中一点粉尘时,就拥有了一个永远:水远和自己血rou相连的兄弟。
不敢相信,自己曾经如此嫉妒他,憎恨他。
不敢,相信。
第二天一早,牢房门下锁的声音响起。
咏临一听声响,早就一个猛子坐起来。咏善却还静静躺着闭目养神,孟奇领着几个差役进来后,才缓缓坐起来,定了定神,从容问道:是要提审?”
孟奇道:“是。”
咏善下床蹬靴,长身而起,慢条斯理地整理了衣服上的褶皱,对孟奇道:“取些清水来,我要洗把脸。”顿了顿,温和地道:“不能给清水,从外面地上取点残雪也行。”
孟奇暗暗诧异。
偌大朝廷,每年被关入内惩院的落难皇族贵戚多了,平日威风八面,跺一跺脚都能教地面震两下,可谁进来不是满心惶恐,或落魄失魂,颤栗求饶,或色厉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