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抬头眺望停在后面的马车,只是当然什么也看不见。
&&&&紫鹃转头看了刘定川一眼,才点头笑道,“是。不过宝二爷也该上上心,如今二爷和姑娘都不小了,这不懂事时的闹着玩儿的称呼,怕是不能再用。”
&&&&宝玉讷讷的应了,面上原本的些许喜色,彻底褪去。
&&&&他知道黛玉就在后面那辆车上,但那又如何呢?
&&&&他早已不是从前的他,黛玉也未必还是那时的黛玉。何况,最后一次见面时,黛玉本就已经同他生分,何况而今?
&&&&紫鹃笑着行了礼去了,不一会儿又回来道,“姑娘说,既是亲戚,见着了自然要帮一把。就请贾府的女眷与她同车挤一挤。索性这里进城已经不远,料来不至于太难捱。”
&&&&刘定川跳下车道,“何必如此麻烦?挤来挤去,倒都不舒坦。我们下车骑马,将这辆车让给贾府女眷也就是了。”
&&&&宝玉没见过刘定川,一时有些惊疑不定。好在柏杨和赵子颐随后也跟着下了车。他连忙见礼,又看着刘定川问,“不知这位是?”
&&&&赵子颐听见他这样问,脸上露出了一个可称得上促狭的笑,“我倒忘了,宝玉你没有见过他。我来替你介绍,这是江州刘家的子弟,清河郡主之子。”见宝玉要行礼,他连忙上前把人拉住,“虽然他是这般身份,但论理初次见面,倒还该是他给你见礼。”
&&&&说着转头朝刘定川狡黠一笑,“是不是,林妹夫?”
&&&&“林……妹夫?”宝玉呆住了。
&&&&赵子颐不由心情大畅。当年贾家在宝钗和黛玉之间挑拣徘徊,刘定川不知道,他却是一清二楚,心中对宝玉早有不满。只是自己已经娶了宝钗,只得拿出气度来,倒不好对他如何。今日见他惦念黛玉的样子,新仇旧恨,自然就免不了想耍耍他。
&&&&宝玉还在愣怔之中,那边贾家的女眷得了消息,已经相扶着走过来了。
&&&&说是贾家女眷,其实就是宝玉的妻妾。
&&&&袭人自然还在,靠后半步,抬手扶着一个看上去双十年华的美丽女子,想必就是宝玉之妻了。只是这女子美则美矣,脸上没什么表情,就连眼神也少有波动,整个人直如木头人一般,令人感觉怪异。
&&&&紫鹃上前和袭人相认,又帮忙引荐。那女子低眉顺目,对着三人福身道谢,语气也是浅浅淡淡的。直到被袭人扶上了马车,她竟都未曾看过宝玉一眼。
&&&&柏杨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深觉其中大有古怪,但也没人开口去问。别人家的家务事,不问也罢。
&&&&没多久坏掉的马车被搬开,众人也重新上路。因为骑在马上,不便说话,便只得埋头赶路,不一时便到了城门口。
&&&&有和郡王在,入城自然十分顺利。进了城之后,众人勒马看向宝玉,他连忙下马道谢,又去帮着将马车上的女子扶了下来。
&&&&这时紫鹃从后面捧了一只盒子过来,道,“我们姑娘说,竟不知宝二爷何时大喜,路途之中,身上也没什么好东西,这些就权当是给二位新婚的贺礼,还请不要嫌弃才好。”
&&&&众人转头看去,便见黛玉已经从马车里出来了,站在车辕上,朝这边微微一笑。
&&&&宝玉怔怔的看着她。黛玉似乎还是从前的模样——不,她看上去比从前更好,原本过于瘦弱的身子似乎被照料得很好,除了略嫌单薄,已经全然看不出有那先天不足之症。她看上去眉目舒展、肌肤润泽,虽然钗环简素,只披着一件白色斗篷,却气度高华直如神仙妃子,令人不敢逼视。
&&&&宝玉自惭形秽的垂下了头,从紫鹃手中接过盒子,艰难的吐出了那个称呼,“多谢……刘夫人。”
&&&&一句称呼,一个身份,仿佛在两人之间划下了无法逾越的天堑鸿沟。
&&&&那些少年往事,终究都随风散去了。
&&&&和郡王府的车驾已然远去,宝玉却还是呆立原地,一时彻底糊涂,一时又仿佛大彻大悟,竟是自顾陷入了情绪之中,又哭又笑,唬得袭人连忙上前把人扶住,慢慢安抚,然而却也不见什么效果。
&&&&长街外一个跛足道士和一个癞头和尚正大步走来,看时极慢,来得却极快,远远地似有渺渺歌诀传来:“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
&&&&蛛丝儿结满雕梁,绿纱今又在篷窗上。
&&&&说什么脂正浓,粉正香,如何两鬓又成霜?
&&&&昨日黄土陇头埋白骨,今宵红绡帐底卧鸳鸯。
&&&&金满箱,银满箱,转眼乞丐人皆谤。
&&&&正叹他人命不长,那知自己归来丧!
&&&&训有方,保不定日后作强梁;
&&&&择膏粱,谁承望流落在烟花巷!
&&&&因嫌纱帽小,致使锁枷扛;